“電影講究鏡頭語言,講究場面調度。每個鏡頭的處理都是導演精心設計的,但是作為導演要學會隐藏這種設計感,讓大家覺得一切都是自然發生的,而不是導演刻意安排的。真正優秀的導演他們所有的鏡頭都是精心安排的,但你卻看不出絲毫人為的氣息。你看的時候會覺得一切就應該是這樣。”
這回張然聽懂了,伯格曼講的其實就兩個字——自然;而這兩個字讓他陷入了沉思。
中國傳統文化有人生三重境界的說法,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電影的境界也是如此,第一重境界的導演注重技巧,追求外在的表現形式;第二重境界的導演,由外而内,開始強調個體的感受;而最高的境界是回歸自然,這個境界就是電影裡面看上去沒有什麼技巧,一看什麼都不是,又什麼都是,什麼都沒有,又好像什麼都有。
伯格曼認為塔可夫斯基、黑澤明他們做到了,而他自己隻有少數作品達到了這個境界。不過張然相信這隻是謙虛,他能夠說出這個話來,那說明他已經走進房子裡了。
仔細想想,其實前兩重境界是術,而第三重境界則屬于道了。電影的最高境界就是道和術的關系。就像張三豐教張無忌,讓他先忘掉套路,這就是由術到道的要求。
張然突然明白伯格曼為什麼不給拉斯-馮-特裡爾回信,也不搭理他了。馮瘋子已經在術中迷失了自我,太過追求形式。六十歲之前的伯格曼或許會喜歡,但現在他早已化解了自己内心的怨恨,對這種極端影片自然喜歡不來。
張然看電影二十多年,學電影十多年,自然兩個字讓他對電影有了全新的認識。
當然,張然還遠遠沒有看到那道門,也許他會像伯格曼說的那樣,終其一生都在門口敲門。就像我們看天上的浮雲,看上去很近,但實際上根本無法觸碰。不過至少他現在有了一個方向,知道該往什麼地方努力,這就比很多人強了。
張然坐在沙發上思索了很久,終于擡起頭來。他重重呼了一口氣,雙手用力在臉上搓了搓,讓自己清醒一些。
伯格曼問道:“你想明白了?”
張然搖頭道:“沒有,不過我知道該往什麼方向努力了。”
伯格曼道:“那很好!”
張然沖伯格曼鞠躬:“謝謝,伯格曼先生!希望有一天我能夠走進那個房間,再和你進行對話!”
伯格曼微笑:“我等着你!”(未完待續。),!
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這個時候男主角的肩膀就變得模糊起來,象征着諾拉内心的疑惑。這個鏡頭處理得很好,一個簡單的變焦就将諾拉的内心生動的展現了出來!”
瑪麗妮露恍然大悟:“你在這麼一說,那個鏡頭是有點意思。”
伯格曼微笑道:“他耍了個小花招,用了很多印象派的構圖,觀衆就會往印象派想,但這回他在用光和鏡頭語言上更接近後印象派,不像《飛行家》那樣追求對自然光線的刻畫,而是加強了對情緒的渲染,對心靈之光的追求。”
張然撓了撓頭道:“不是後印象主義,是中國畫。前段時間我參與奧運會開幕式競标,團隊中有很多優秀的藝術家,在和他們工作的過程中,我們看了很多中國傳統繪畫。我以前學過油畫,但沒學過中國畫,對中國畫理解很淺。這次跟他們合作,我學到了很多,尤其是八大山人的畫,以前看不出好來,現在覺得他比梵高還要厲害。中國畫講究意境,對于内心情緒的抒發比後印象主義走得更遠。這段時間我比較迷茫,不知道自己的前進方向,我就隻想也許向中國畫學習能夠找到出路。我不知道對不對,但我現在沒有方向,正好試試。”
其實将中國畫融入電影,并不是什麼新鮮事,胡金铨的鏡頭就充滿中國畫的意境,任意一個畫面截下來,都是一張出彩的中國畫。但這種風格電影節奏緩慢,在快節奏的今天根本不讨好。張紀中的《笑傲江湖》就是胡金铨風格,在意境營造上很見功夫,但有多少人嫌棄節奏慢?
張然不是那種無視觀衆的導演,肯定不會學胡金铨,知道觀衆不喜歡還去拍。他覺得也許可以像徐悲鴻的馬那樣,寫意與寫實并進。
伯格曼贊許地點頭:“藝術如果離開了自己的文化母體,就失去了靈魂與價值,因此,藝術家的創造性必須根植于民族傳統文化的基礎之上。從自己的文化土壤中尋找出路是正确的,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很多人到了你這個階段會徹底陷入迷茫,不知道方向,你做得很好!”
張然道:“伯格曼先生,我不懂你說的這個階段是什麼?”
伯格曼看着電影的銀幕,緩緩地道:“如果電影世界是一棟房子,我畢生都在門口敲門,很少能夠溜進其中,大部分的努力都以失敗而告終。隻有塔可夫斯基、費裡尼、黑澤明和布努艾爾能夠在其中自由穿行。安東尼奧尼曾經找到過一條正确的道路,但最終迷失了方向;而大部分人進得了院子,卻隻是在院子裡徘徊。”
“我還是不懂,伯格曼先生。你說的這個房子是什麼?”
“電影講究鏡頭語言,講究場面調度。每個鏡頭的處理都是導演精心設計的,但是作為導演要學會隐藏這種設計感,讓大家覺得一切都是自然發生的,而不是導演刻意安排的。真正優秀的導演他們所有的鏡頭都是精心安排的,但你卻看不出絲毫人為的氣息。你看的時候會覺得一切就應該是這樣。”
這回張然聽懂了,伯格曼講的其實就兩個字——自然;而這兩個字讓他陷入了沉思。
中國傳統文化有人生三重境界的說法,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電影的境界也是如此,第一重境界的導演注重技巧,追求外在的表現形式;第二重境界的導演,由外而内,開始強調個體的感受;而最高的境界是回歸自然,這個境界就是電影裡面看上去沒有什麼技巧,一看什麼都不是,又什麼都是,什麼都沒有,又好像什麼都有。
伯格曼認為塔可夫斯基、黑澤明他們做到了,而他自己隻有少數作品達到了這個境界。不過張然相信這隻是謙虛,他能夠說出這個話來,那說明他已經走進房子裡了。
仔細想想,其實前兩重境界是術,而第三重境界則屬于道了。電影的最高境界就是道和術的關系。就像張三豐教張無忌,讓他先忘掉套路,這就是由術到道的要求。
張然突然明白伯格曼為什麼不給拉斯-馮-特裡爾回信,也不搭理他了。馮瘋子已經在術中迷失了自我,太過追求形式。六十歲之前的伯格曼或許會喜歡,但現在他早已化解了自己内心的怨恨,對這種極端影片自然喜歡不來。
張然看電影二十多年,學電影十多年,自然兩個字讓他對電影有了全新的認識。
當然,張然還遠遠沒有看到那道門,也許他會像伯格曼說的那樣,終其一生都在門口敲門。就像我們看天上的浮雲,看上去很近,但實際上根本無法觸碰。不過至少他現在有了一個方向,知道該往什麼地方努力,這就比很多人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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