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戈說不出話來。
“小舞是你爹的骨ròu自然不會被虧待,而且小舞聰明敢言,我倒很放心。可是笙兒命不好,無依無靠,若是我身體康健還能多護着她十年、二十年,可是你看現在的情形,不僅我身體撐不住了,你爹也變了,跟以前不一樣了,我實在很擔心她。”
李惠惜的話很客觀,周戈聽進去了,他沉默着。
“假如經娘今日這麼一挑破,你再回去琢磨琢磨,對笙兒是否也有别樣的情意在呢?”
從李惠惜房裡出來,周戈隻覺得耳鳴,腦門沉甸甸的,晃晃蕩蕩不知怎麼回的房間。
過了戌時,彩雲看夫人還睡着,沒有要醒的意思。
“夫人,醒醒了。”
彩雲輕輕推了推李惠惜的胳膊,立刻感覺不對勁,李惠惜的身體已經僵硬了!彩雲渾身冒冷汗,連指甲蓋都冰涼了,她顫顫巍巍地把手指放到李惠惜鼻下,早已經沒有了呼吸。
“夫人!夫人啊!”彩雲撕心裂肺的哭聲比曾經那晚更慘。
沒有淅淅瀝瀝的雨,也沒有han心徹骨的風,李惠惜的棺木在一個春暖花開的白天下了葬。
黃紙漫天,哭泣聲哀哀,得過她恩惠的人自覺換上白衣麻布來送行。
周戈、周舞和周笙三人,九步一叩,與娘親走最後一程。
8、一念沒落一念又起
“還魂門前留心願,今生無虧欠,來世不複見。
喝了孟婆湯,忘記舊愁怨,切記、切記。”
李惠惜下葬的那天,太陽光底下,周禹松弛的肌膚和毫無靈彩的眼睛,微微駝着的背,無一不在顯露他的滄桑。周舞和周笙看見了父親的蒼老,不忍惡語相向,她們已經失去了娘,不敢想象再沒有了爹。尤愛喜也看見了周禹的蒼老,她心裡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抱着平兒到别處去了。
李惠惜的死,終于喚醒了周禹,他回過神來,開始計算得失;同時也給了周禹以報複性的毀滅擊潰,黃土埋平了那塊地,周禹也好像是陪葬了自己後十年的光陰。
李惠惜的後事處理得差不多了,沒想到刻着她名字的牌位這麼早就入了周家祠堂。周禹一個人對着那些不會說話的牌位好半天才離開,然後去了懿繡苑,見到彩雲正在收拾東西。李惠惜娘家哥哥來奔喪,方才知道妹妹在周家受了委屈,氣憤不已,要把三個孩子和彩雲帶回江南生活。
彩雲見到胡子拉碴的周禹并不吃驚,她隻擡了擡頭,并不跟他打招呼,繼續埋頭收拾行李。
“你要走了。”周禹先開口。
“嗯。”
周禹吭哧癟肚說了句抱歉的話,像含着東西囫囵說的,彩雲耳朵聽不清楚但心裡明白,眼淚撲簌落了下來。
“明天一早我就跟舅家回江南了,您多保重吧。夫人走得倉促,沒能見着公子和小姐們成家,看在孩子們都不肯走非留在您身邊的份上,也希望您能像從前那樣,多給他們一些關注和愛,好讓夫人在天上看着也放心了。”
彩雲穿着粗布白衣,發髻插着李惠惜贈予的銀钗,窗紙将光影斷得寥落,周禹望着彩雲雙鬓徒增的白發,仿佛回到了李惠惜帶着她嫁到周家的那一天,如今人鬼殊途,一時間情難自控,周禹像隻老牛哞哞哭出聲來,十分悲恸。
尤愛喜在門口聽見了周禹的哭聲,欲敲門的手指靜止在半空中。
“您在這裡做什麼。”
尤愛喜循聲望去,臉上尴尬而悲戚的表情還沒來得及轉換下來,就跟特意到此處來向彩雲姑姑道别的周戈四目相對了。
周戈看見尤愛喜臉上沮喪的模樣,不知發生了什麼,倒挺詫異這個連眨眼睛都透着機靈狡黠的女人此刻無助得像個迷路的三歲小女孩兒。前一刻也是真的,這一刻也是真的。
“我……”下一刻,尤愛喜把頭扭了過去。
周戈始終站在适當的距離以外。
“你來得正好,叫老爺出來吧,莊王府來人吊唁了。”說完尤愛喜就走了,離開兩步又回頭,似乎有話想說,最終沒有說出口。
周戈等尤愛喜走遠才叩門。
“什麼事。”
“莊王府來人了,您是不是應該接待一下。”
“莊王府?我好歹得去洗個臉、換一身幹淨的衣服。”周禹就要往外奔,想着得去錦元閣盥洗。
“老爺,這兒也還有您的衣服。”彩雲攔住了他。
空氣再度冷卻下來,周禹都忘了搬到錦元閣之前,他在李惠惜的懿繡苑睡了二十年。
彩雲靜默着打開衣櫥,找出一套幹淨的内衣,并特意把周禹那件炭黑色的長袍翻了出來,她很有把握能刺痛到他。
果然,周禹撫摸着袖口的鱗紋刺繡,說:“惠惜嫌這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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