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莺已經十幾天沒有見過顧長鈞。
那天發生的一切,隻從那些斷斷續續連貫不到一處的記憶中,也窺探得到自己究竟有多麼不堪。
後來她細細回想,串聯過那一天發生過的所有的事,她知道問題出自那杯來曆不明的奇怪的酒,記得那個姓陸的姑娘百般殷勤的勸她多飲一些。
她暗中打聽過這位陸姑娘的來曆,發現陸家一家都迅速地從京城消失了,線索斷的一幹二淨,她沒有繼續追尋下去,因為她隐隐猜知許是顧長鈞從中做了什麼。
一如那個突然倒黴極了的甯家,一如那個再也沒見過的葉九公子。
便是如此,她愈加覺得難堪。顧長鈞本就對她不喜,卻因她給他添了這麼多的麻煩。
這麼多年來,她謹小慎微安分守己的活着,可不知為何,似乎事與願違。
顧長鈞握拳湊唇咳了聲,周莺受了一驚,似乎大夢初醒般,垂頭蹲身下去:“三叔……”
顧長鈞淡淡瞥一眼她身後的繡簾屋宇,點了點頭,低聲道:“嗯。”
他立在門前,遲遲不去。
周莺硬着頭皮道:“三叔這個時候過來,是……”
總不會是專程來到,還想進來坐坐吧?她猜他多半就要告辭了。這樣情形下遇見,兩個人都尴尬不是麼?
“口渴。”他垂了垂眼睛,聲音很低,“有茶麼?”
低到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周莺愕然朝他看去,他高大的身影立在月門之下,幾乎與門高度相等。他的面容一半隐在門檐的陰影中,叫她瞧不清辨不出他說這句話時是用着什麼樣的表情。
不等周莺答話,顧長鈞已邁開步子,一步兩步,來到她面前。周莺慌忙避讓開身子,顧長鈞越過她,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了。
月明星稀,遠處偶有幾聲蟲鳴,四周安靜極了。周莺特意支開了院中人,想獨自不受打擾的吹吹風,想想心事。這位不速之客的存在感太強了,叫人很難忽視他的存在。周莺轉過身,見他随意地坐在那兒,指頭輕輕敲了敲桌面,是在等她奉茶。
周莺心裡不舒坦,可這府中何處不屬于他,自己又有何資格請他走?
周莺抿唇笑了笑:“三叔稍待。”
她轉身,簾栊适時被從内掀開,落雲捧着托盤出來,訝然地看向兩人。
“侯……侯爺?”
顧長鈞淡漠地點了下頭,周莺将她手裡的托盤接過,吩咐道:“給三叔斟杯茶過來,碧螺春,用那套天青汝窯的茶具。”
落雲忙應了。顧長鈞瞥那托盤,裡頭盛着藥,另有一碟桂花糕,許是用來解苦的。
周莺将桂花糕朝他推近些:“三叔若不棄,可以試試,是去歲采的未落地的桂花,曬幹了存下來做成的。”
想到他拒絕過的那些湯羹,她隻是意思下罷了,已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顧長鈞沒有吭聲,信手拈了塊桂花糕,淺淺抿了口,道:“不錯。”
擡眼瞧着怔住的周莺,又道:“坐。”
她在他對面坐了,聽他又道:“趁熱将藥用了,……這些日子,還好?”
周莺捧住藥碗,指尖不自在地緊了緊。
“挺好的,我……”
落雲捧了茶出來,對話短暫停頓了一會兒。
沉默給本就不大舒暢的氛圍更添了幾分尴尬,周莺偷瞧去瞧顧長鈞,在他臉上卻瞧不出什麼。他這樣從容,不像她,拘謹得動都不敢動。
顧長鈞飲了半盞茶,擱下了瓷盞,似乎實在尋不到什麼合适的話題,将視線落在那碟桂花糕上,緩緩道:“若少些蜜糖,許桂花的清香更顯。”
他突然擡眼,直視她未及避開的雙眸,“明日我宴客,可做幾碟送過來。”
周莺心頭亂跳,一對視,她慌得連他在說什麼都沒能力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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