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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越想越惱,再想到小周後,真是殺了她的心都有,可是他不敢,殺了女英容易,他怎禁得起天子一怒?當他發現小周後常去千金一笑樓,而當今聖上也時常去那個地方的時候,他連派去跟蹤女英的家人都喚了回來,發現了真相又能怎樣?那個男人不是他能抗拒的,到時候還不是自己難堪?
今天女英又去千金一笑樓了,想必官家也已去了吧,兩人私室幽會,抵死纏綿……
李煜越想越怒,猛地大吼一聲,把面前的桌子一把掀翻,墨硯酒壺灑了一地,下人自門外偷偷摸摸朝裡邊看了一眼,見每日借酒澆愁,今日又喝得酩酊大醉的郡公爺正在發酒瘋,便吐了吐舌頭,縮回了頭去。
李煜擡起淚痕斑斑的臉,看着對面仕女年蝶的屏風,依稀似又回到了唐國的禦花苑中,那春風暖雨,落絮飛雁的詩意生活。那時節吟花弄月,誦經禮佛,詩詞歌賦、奕棋作畫,賜酒賜宴,歌舞歡飲,好不快意,如今比似囚犯,隻少了一副腳鐐手铐,令人好生傷感,愁腸悲緒,湧上心頭,不由放聲吟道: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顔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李煜喃喃吟罷,合目垂淚,忽地一陣腳步聲輕輕傳入耳中,李煜大吼道:“誰讓你們進來的?滾出去!”
這時他的鼻端嗅到了一抹淡淡的幽香,那是女英的味道,李煜如遭雷殛,脊背一下子僵硬起來,就像一隻遇上了天敵的貓,他弓着背,呼呼地喘息良久,眼睛始終不敢張開。
他不敢看女英那張嬌豔不可方物的俏臉,不敢看她那袅娜多姿的嬌軀,那本該是他獨享的尤物,現在卻被一個比他更強大的、讓他無從抗拒的男人奪了去,而他隻能一籌莫展,他不敢再看女英,看到了她,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恥辱,他隻想逃避……
李燭胸腔起伏,喘息良久,忽然拔身而起,踉跄地向屋後走去。
“站住!”
小周後斷喝一聲,聲音中滿是悲怆。
這個人是她的男人,自她十五歲起,就陪伴至今的唯一的男人,在她心中,他滿腹錦繡,才華驚人,是天下間最優秀的男人,可是自倉惶辭廟,北遷汴梁以來,他越來越叫她失望了。世上沒有不敗的英雄,遇到了更強大的敵人,他不是不可以亡國,不是必須得做天下間最強的男人才叫男人,可是就算敗,也該活得有氣節,活得像個堂堂正正的人,他的怯懦、自私、心胸的狹隘,都是以前她不可能看到的東西,而現在卻在她的面前一覽無餘。
李煜站住了,頭也不回。
小周後回頭看了一眼,走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說道:“跟我來!”
李煜大怒,他敏感的才子心早已千瘡百孔,再受不得任何刺激了,女英什麼時候用這樣強硬的語氣跟他說過話?莫非攀上了那個人,做了他見不得人的地下情人就這般威風?
李煜把手重重地一甩,大吼道:“這裡還是我的家,我想去哪就去哪,為什麼要跟你走?”
小周後一呆,淚水迅速盈滿了眼眶,她泣聲說道:“你整日宿醉不醒,除了自怨自艾,為這個家又做過什麼了?不是你當初隻圖快樂,不知求治,緻于國破家亡,被人拘若囚徒麼?你隻知怨天尤人,可曾挺起腰杆兒為了這個家做過半點事情?”
小周後一怒,李煜的氣焰登時又消了,他憤然轉身,拔腿便走,小周後急步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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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甚麼?”
李煜驚駭地瞪大眼睛,背後全是冷汗,醉意都吓醒了:“潛逃出京?這……這些時日,你常去千金一笑樓走動,不是去與官家幽會,而是與人計議此事?”
小周後杏眼圓睜,不敢置信地道:“你說甚麼?你……你以為我去那千金一笑樓,是與人苟合,行那無行之舉?”
李煜自知失言,唯唯不語。小周後瞪視他良久,冷笑道:“你好,你好,原來你把我周女英想的如此龌龊不堪。我道你怎麼愁眉不展,每日都是宿醉不醒,原來你以為……,嘿!你既以為我是去與官家幽會,怎生不拿出你一家之主、堂堂丈夫的威風來把奸夫捉個正着?你的本事就隻有借酒澆愁、在這鬥室之間逞威風麼?”
李煜被她說的滿面羞慚,哀求道:“你……你不要說了,你不知我這些時日受盡多少煎熬……”
小周後見他憔悴的模樣,鬓邊已露出絲絲白發,心中不由一軟,當即閉口不言。李煜卻又驚又喜地握住她的雙手,感動地道:“女英,你處心積慮,想着逃離汴梁,看來你與官家真的沒有……沒有什麼,是我錯怪了你。”
小周後幽幽地道:“你固然是喜極了我的,我知道。可是在你眼中,我與你珍愛的一副古畫、一件珍本、一具古琴,一株奇芭又有什麼區别呢?你幾時想過我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有我的想法,你幾時了解過我的心。”說着,小周後忍不住流下淚來。
李煜面紅耳赤地道:“女英,為夫錯了,都是為夫的錯。那一天……你入宮朝觐娘娘,真的不曾被官家辱了你清白嗎?”
小周後大怒,甩開他的手喝道:“你在乎的,就隻有這個麼?我的生死安危,你可曾放在心上過?你知道了這件事又能如何?如果我真的為趙光義所辱,你是要為你的娘子去讨還公道,還是一紙休書休了我?”
李煜讷讷地道:“我……我當然是把你放在心上的,要是不在乎你,我……我又怎會追問此事?”
小周後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又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道:“我說過了,那一日皇子德崇不知何故,如發癫狂一般去尋他,宮中内侍都阻攔不住,趙光義無奈,隻好放我離開,接了皇子進去,我才逃脫大難。”
李煜大喜,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女英,我真的錯怪你了。”
小周後黯然道:“可是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我躲得了今月,下個月又該怎麼辦?亡國之婦,賤若敝屣。如果趙光義要對妾身用強,妾身一弱質女流,又如何抗拒得了?這才想辦法逃走。”
一說逃走,李煜又緊張起來:“當今天下,盡在宋室手中,我們能逃到哪裡去?大理?契丹?亦或海外之高麗、東瀛?我們走得脫嗎?官家一旦發覺,必使大軍來追,我們插翅難飛啊,那時再落入官家之手,可是絕無生路了。”
小周後忍着氣道:“那麼,夫君有何辦法?等到入宮朝觐之時,妾身被趙光義淩辱,你便忍氣吞聲,繼續做你的隴西郡公?”
李煜羞得老臉通紅,聽她一提隴西,忽又想起一事,疑道:“不對啊,楊浩也是宋室臣子,他為何甘冒奇險救你我離開?唔……,他慷慨解囊,資助于我,又早作安排,冒着殺身之禍讓你我投靠,莫非……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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