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徹這一傷,少說也得養個月餘。
華清年便趁着這個機會,光明正大地留在了秦王|府,面上說是随侍,實際上卻是偷閑躲懶。
裴明徹此次雖是傷筋動骨,但好在年輕力壯,好好将養着,倒也不算是什麼大事。但他那氣色看起來卻沒半點好轉的意思,華清年一見着他那張臉,就開始忍不住質疑自己的醫術。
“殿下,”華清年給他換了藥後,忍不住問道,“你今日覺着如何?”
裴明徹不冷不淡道:“尚可。”
“傷處倒是在好轉,”華清年頓了頓,“但我看啊,你的心病可是愈演愈烈。”
華清年與裴明徹是自小的交情,對他的性格也是再了解不過的,如今這模樣着實是少見。若非要說,倒是像極了一年前他從江南回來,大病一場的情形。
裴明徹擡眼盯着他看了會兒,又挪開了目光,顯然是并不想接這個話茬。
華清年卻是愈發好奇起來,他将一應的繃帶等物都收了起來,順勢在床榻旁坐了,同裴明徹推心置腹道:“你若是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讓我聽聽,豈不是要比悶在心裡強些?”
這話對旁人來說興許有用,可裴明徹這個人,從來都是打落了牙和血咽的,又豈會因着這三言兩語就松動。
裴明徹的沉默也在華清年的意料之中,他并沒沮喪,而是又勸道:“能讓你這般輾轉反側的,想必是極為難的事情,思來想去拿不定主意。倒不如同我說說,指不定我有好法子幫你解困呢?”
“更何況,你這模樣讓旁人看來,說不準還以為我醫術不精……”
也不知是被華清年哪句話給觸動了,還是被他給念叨煩了,裴明徹竟真開了口:“四年前,我流落江南之時,曾與一女子定了終身,結為夫妻。”
聽了這句話,原本還在喋喋不休的華清年霎時呆了,像是被人掐了嗓子一樣,片刻後方才結結巴巴道:“你,你瘋了不成……”
在華清年的認知中,裴明徹是絕不會做出這樣兒戲的事來的,可他的神情又那般正經,顯然并不是在開玩笑。
“興許吧。”裴明徹想起那些舊事來,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我那時心灰意冷,想着不做什麼王爺,入贅給她,在那小城之中長相厮守也不錯。”
算起來,他這一生之中,竟是化名“秦淮”在那錦城中的半年,最為自在。
不必同人勾心鬥角,也不必事事小心防備。
聽到“入贅”二字的時候,華清年的眼瞪得更大了,隻覺着完全沒法将這句話同自己這位好友聯系起來。他拍了拍胸口緩了緩,問道:“那後來……”
“後來,舅舅找上了我。”提起此事時,裴明徹眼中再沒方才的溫柔底色。
裴明徹口中這位舅舅,便是先淑妃的兄長,如今的兵部侍郎韋項。
他早年是沙場征戰的将軍,韋家也曾煊赫一時,可後來遭了皇上厭棄,淑妃被打入冷宮,他犯過的舊事也被翻出來,隻領了這麼個不高不低的閑職。
華清年對這位韋侍郎倒也算了解,他是個有真本事的,奈何性情偏激,常因在沙場之上作風過于狠辣而遭人诟病。當年淑妃正得寵之時,皇上對他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後來便沒那麼寬縱了,韋家也因此沒落。
韋項找到裴明徹後,會做些什麼?華清年想也知道,必然不會是什麼好事。他那樣鐵血狠辣的一個人,豈能容忍裴明徹在那小城度過餘生?
裴明徹并沒詳提當年舊事,隻道:“我便回了京城。”
華清年追問道:“那……那位姑娘呢?”
“她以為我死在了海難中。”裴明徹垂下眼,低聲道,“京城局勢瞬息萬變,我不能帶她回來。”
“我想着,就讓她以為我死了也好。興許會難過一陣子,但總比随着我回京,連命都未必能保住得好。”裴明徹曾無數次後悔,自己當初為何沒能忍住,答應了沈瓊的親事,以至于将她給拖下水,到了後來的兩難境地。
若不是他攪了局,沈瓊原該是錦城中最自在的姑娘,明豔得像隻小孔雀,興許這輩子都不會為什麼事情難過。可長痛不如短痛,他已經害了沈瓊一時,總不能再讓她連命都搭進來。
他不怎麼在乎自己的命,但卻不敢拿沈瓊的命來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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