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亘馨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幽幽藍光重,她像是身陷在廣闊深海,觸目所及之處,成千上萬條閃爍着熒光的小魚在石縫中穿梭。
可鄧亘馨清楚地知道,她并沒有在深海中。
她隻是躺在一間最普通的留學生宿舍的床闆底下,圓睜着雙眼,死死盯着紫光筆照射下木闆上斑斑點點的熒光。
那是血迹。四濺飛射,透過木闆滲到床闆背面的血迹。
在地面上、牆壁上都被一點點地清理幹淨,卻還殘留在床闆背面的木條縫隙中的…血迹。
要多少血,才能滲下這麼多,滲到床底鋪着的一條條木闆上處處都是?
又要對一個人做出什麼事,才能留下這麼多血…
鄧亘馨有些反胃,幹嘔了兩聲捂住嘴,連滾帶爬從床底下滾了出來。
她咳得滿眼都是淚花,手撐在桌子上,深深彎下腰。
可是偏偏就在現在,門上傳來極輕的“哒”聲——是鑰匙轉動房門的聲音。
有人回來了!
是勞卡文回來了嗎?--
“勞卡文…”鄧亘馨猛地回過身。--
可是推門進來的那個人,卻不是勞卡文。
--
而是她的舅媽。
面無表情地站在房門前,手裡拎着一隻鑰匙。
“失望了嗎?”舅媽冷冷地開口,“還是你忘記了,我也有宿舍的備用鑰匙?”
門再一次被關上了。
鄧亘馨渾身都在發抖,臉上冰涼一片。她下意識伸手去摸,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下了眼淚。
“舅媽…”她的聲音有些絕望,“年前那天,你和舅舅從家裡搬出去的箱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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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節,是鄧亘馨自母親去世之後,過得最艱難的一個春節。
表哥想在今年結婚,舅舅舅媽去年四處周轉,借了幾十萬替哥哥買房子。她在學校的一應花費早都靠着自己打工,即便如此,在低氣壓的家裡也時刻小心翼翼,生怕觸了舅舅舅媽的逆鱗。
去年年底,家裡常常有位大腹便便的陌生人上門,她周末偶爾回家的時候,撞見過一次。
“叫叔叔!”舅媽臉上挂着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枯瘦的手指戳她的腰。
“叔叔!”她連忙乖巧地打招呼。
那人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老張,你是大忙人。”他陰沉着臉,虎視眈眈地盯着舅舅,“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都等着回去買點肉,一家老小過個好年。你要是再拖下去,下次上門的人我可就不知道是誰了…”
原來是上門讨錢的債主。
鄧亘馨心口一跳,一點聲音不敢出,躲在
自己的房間裡。
那人走了之後,舅舅舅媽連晚飯都沒有心思做,鄧亘馨餓得前胸貼後背,卻也不敢出去,生怕在他們面前晃惹了舅媽不自在。
她關了燈,躺在床上努力睡覺,勉強忍下饑餓的心情。
舅舅和舅媽像是忘記了她的存在,在客廳裡吵了起來。他們争吵的聲音越來越響,隔着小小的房門傳入鄧亘馨的耳中。
她那時已經快要睡着,隻零零星星聽見了幾句。
舅媽帶着哭腔控訴:“老王這樣,是不給我們活路啊…誰不知道我們年前燒了一車貨,現在拿不出錢。我家這麼多年幫了他多少次,幫出了這樣一隻白眼狼…”
舅舅平日裡話不多,沉默了很久之後才開口。
鄧亘馨昏昏沉沉,隻模模糊糊地聽了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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