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人一直等漫天的煙花全部熄滅,方才開口。
他聲音不高,同他的面皮一般風流溫和,似話家常,帶着些調笑的味道:“一年不見,鬼市裡面變了個模樣。”
“今日獨公子生辰,我等本也不想鬧事。”話音未落,鬼怪人群群衆頓時沸騰起來,無數形色各異的眼,複雜地從他臉上劃過,最後惡狠狠地盯住了他懷裡的紅毛狐狸,“是有人闖進來,差點掀了我們的攤子,将此處鬧得人仰馬翻,實在過了。”
周遭氣氛緊繃,一觸即發。蘇奈聽到那陰測測的聲音中的怨毒之氣,心跳砰砰,尾巴立刻緊緊卷了“有毒公子”手臂兩圈。
獨公子如有所感,冰涼的手也收緊幾分。
這不是她慫,眼下這可是她唯一的大靠山。既然讓她撿着了,但願他送佛送到西,直接把她送出去好了!方才那場奪命狂奔,跑得她差點吐血,她可不想再來一次了。
蘇奈不禁向上看去,看不清他的表情,隻瞧見白衣公子蒼白孱弱的脖頸,那脖頸上有一顆小痣,咦,倒似眼熟。還在看着,忽然一隻冰涼的手按下來,将她的腦袋壓下去,随後在她的狐狸腦殼上不緊不慢地摸了兩把。
那孱弱而含笑的聲音又響起來:“擾了大家興緻,倒是鄙人的不當,我願給大家賠禮。”
衆人見獨公子懷抱狐狸,低頭以手指梳理其皮毛,難掩親昵之色,不由得面面相觑,十分掃興。心道:原來是獨公子帶來的靈寵。若真是外面來的狐狸,還能搶上一搶,或是用上一用。但這個人的東西,卻是絕對動不得的。
又見方才那嚣張跋扈的紅毛狐狸,此刻依偎在他懷裡一動不動,服帖乖巧,卻是得不到了,叫人眼氣眼饞。
卻不知道蘇奈腦袋被壓在手掌下,狐狸毛根根豎起,在暗處龇出了利齒,嘴巴張大,照着獨公子的手臂就想來一口。
全天下除了大姊姊、二姊姊,敢摸她腦袋占她便宜的人還沒出生呢!平素那隻臭貓要敢拍她腦袋一下,她都要追着咬她秃的尾巴,何況是被人這樣摸來摸去、摸來摸去。
算了,如今寄人籬下,受點委屈也是難免的事情。
紅毛狐狸屈辱地想,這個男人身上雖然陰冷,但卻不是那死屍冤鬼,竟有淡淡的陽氣,隻這一點便足夠收買她。好漢不吃眼前虧!不如先裝作溫順,在此處先悄悄積蓄力量,一會兒若是不好,回收一爪子撓花他的臉也可以。
她悻悻閉上尖嘴,隻用獨公子的衣袖咯吱咯吱地磨牙。
“别的東西,撿起來倒也罷了。”一個攤主不依不饒道,“我這骨靈花本就是從塵世死花中培育活花,好好地插在瓶裡,就這麼給我撒弄一地,公子瞧瞧!”
順着他手指看去,滿地花枝全部脫水幹癟,蜷成了一把黃葉躺在地上,有許多已經叫來去的腳步踩成了粉塵,“難道就這麼算了?”
”就是,就是!賠個禮怎麼作數,要賠錢!”臨近幾家攤主也紛紛起哄起來,片刻,聲音止息,牛頭馬面脖子前傾,打扇的停止搖動,諸人眼睛都直了。
獨公子自袖中取出一錠金,放在攤位上。那金錠光華流轉,閃耀着炫光。
别說賠幾枝花,就是把這車花買下來也綽綽有餘。
攤主袖子一拂便把金錠收進懷中,臉色由陰轉晴,将完好的瓶子攏了攏,一齊抱在懷裡,堆笑道:“公子,這車上剩下來的花,全都歸你了,小人給你包起來帶走?”
獨公子掠過五色琉璃瓶中的一排排琳琅花枝,卻隻在最近的一枝斜插的臘梅上摘了一朵,随手别在狐狸毛茸茸的耳尖,笑問衆人道:“這樣可算了?”
蘇奈有氣無力地趴在他懷裡,抖了抖耳尖,想把那朵傻裡傻氣的花抖掉,心道:“什麼有毒公子,簡直是個散财童子,一錠金就買一朵破花,若是二姊姊見了,不得心疼死?是個傻子。”
獨公子漆黑的眼珠似乎在嘈雜中一凝,片刻,仍是微笑。攤主們卻早已将他團團圍住,眼裡閃爍着炙熱的亮光,一時間嗡嗡嘤嘤聲一片。
“大名鼎鼎獨公子,出手果然闊綽。”
“來回趕屍,恐怕好東西不少,豈能叫他這麼輕易走了……”
“方才我的手镯也給碰掉了一地,雖沒受損,但漆面折了舊,您瞧……”
“我的扇子,我的扇子也是!您的靈寵一腳下去,踩了個稀巴爛。”
“翡翠小黃魚,盒子整個摔在地上,玉面挂了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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