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逼我!”小廣陵王跪在禦前,鐐铐加身,指着淮王的手在顫抖,但起碼這是他被淮王囚禁之後,第一次有勇氣翻供。
司馬萌上次見到小廣陵王,還是十年前的大宴,老廣陵王得了恩旨,允許其攜子歸京慶賀,那次小廣陵王比現在足足胖了兩圈,肚腩上的肉,遮都遮不住。
聽廣陵縣的人說,小廣陵王一直是很有福氣(胖乎乎)的長相,如今卻瘦得臉上的皮松垮垮耷拉下來,唇色發烏,眼窩深陷,身上無外傷,沒有用肉刑,但不知道淮王如何在精神上折磨他。以至于他即便在禦前,在司馬萌的各種慫恿下大膽翻供,但怎麼看,怎麼像陷害淮王的惡人。
“逼你?本王想問,此地有礦的訊息,是一定要告訴本王的?”
小廣陵王的手指不争氣地落下來:“我,我也是聽六舅公提的,陛下,弟弟隻是想掙些錢,沒有二心!”他爹是皇帝的叔父,他和皇帝平輩,老皇帝聽他自稱“弟弟”,嘴角一抽,根本不想認有這個堂弟。
淮王将早準備好的一本本供詞、賬本全部呈到禦前,冷冷道:“沒有貳心,那你為何在封地的酒樓賭館多次揚言,若你為帝,定要讓全族都過上好日子,再不受經營之苦,學商人的低賤做派?”
“我、我……”
“你敢說沒有?這一本本證據,難道都是本王捏造?你有心将我拉下水,便是打算在東窗事發時為自己尋一個擋箭牌,好讓我徇私枉法助你脫身,哪知本王甯願讓父皇不喜,也要将你逮捕歸案!”
“我那就是酒後胡言亂語,當不得真。”
“數次胡言,都是同一說辭,都是假話,都當不得真?”
“是!”小廣陵王光腳不怕穿鞋,居然敢在皇帝面前厚臉皮回答:“我就是胡說!”
這混不吝的勁兒,司馬萌覺得自己都比不上。難怪淮王挑中他,并且不懼将他帶上殿對峙,原來這厮真的是一屁股屎,擦都擦不幹淨。
面對這等嘴硬之人,淮王難得疾言厲色,上前喝止:“禦前豈容你胡言亂語!”
他的表情格外冷峻,不知道觸發了小廣陵王什麼記憶,對方抖如糠篩,忽然一句話也說不出
來,像狗一樣匍匐在地,不住打擺子。
眼見小廣陵王不敵,麒王站出,淡笑一聲:“小弟不知,九哥竟有此威嚴,能讓咱們的堂叔叔吓成這樣。”
此話暗藏刀鋒,指他對皇親的态度過于嚴厲。淮王斂去怒容,淡淡笑了一聲:“十三弟,九哥剛剛查到的那些東西,你在廣陵縣,也聽說了吧?”
他拱手對皇帝說:“父皇,此案十三弟有不少功勞,合該獎賞。”
“九哥别爛做好人,父皇獎我,我自然高興,但有人找替罪羊、自己逍遙法外,我就不高興。”
“十三弟是在說我?”淮王笑了笑:“剛剛本王已将在此案中涉及的那些數目所列賬本交給父皇,十三弟也看到了,本王實在無錢買書,捉襟見肘,這才受小廣陵王的蠱惑,所得數目,會全部交還國庫。不過那些心愛的古籍,本王甯願入獄也不會給。”
說到這裡,老皇帝忍不住插了句:“日後再收羅那些古籍,盡管找朕要錢,你就是太懂事,才會受人騙,不至于坐牢。”
“父皇,”司馬萌撩起袖子,解開繃帶,新的刀傷還未愈合,在白淨的肌膚上一片紫紅,格外醒目,他垂着眸子,十分傷心道,“您偏袒九哥,就不顧小十三的死活了嗎?”還裝你那好讀書的人設呢,改日我讓寶寶将你的藏書樓全炸了!比父皇會對誰更好更心軟,老子會怕你?
這傷口觸痛了老皇帝的記憶,太子在側,面對兄弟相争,不便開口,但對刺客一事,卻可以說兩句,他低聲對皇帝道:“就算案子再大,傷及親人性命,也是不對。”
皇帝緩緩颔首,還未決斷,淮王皺眉:“十三又被刺了?”他側頭看向小廣陵王:“你竟然還養着刺客,沒有對本王說實話?!”
合着全是小廣陵王的鍋對吧?
不知道又是那句讓這倒黴的背鍋俠産生不良的條件發射,他恨恨瞪了淮王一眼,又是幹巴巴的:“我沒有,我不知道!”然後褲子一濕,一股尿騷混雜着屎臭的氣味,瞬間充斥整個大殿。
叔,你這麼不争氣,侄子也救不了你啊!司馬萌掩袖,眼睜睜看着皇帝黑着臉命人地把小廣陵王拖出去,殿内又是掃灑又是焚香,司馬萌急着上自己的
人證,催他們快搞,淮王卻是不着急,反倒教訓他:“等一等又何妨?父皇如今受了影響,十三弟也要為父皇的身體考慮一下。”
道理怎麼都是你的,全天下就你最正确。司馬萌輕笑一聲,怼回去:“也是,小弟的身子如何,九哥從來都不憐惜的。”他說着,慢條斯理,将傷口處的繃帶全數拆下,扔給宮人:“沾了髒東西,燒了。”
皇帝馬上道:“萌兒,别置氣,傷口感染要出大事,快,讓禦醫給你重新包紮一下。”
“父皇有這閑工夫,不如将兒臣辛辛苦苦拿命換來的人證傳召來,崔浩在外面侯了很久,人證被喂了劇毒,不知道還能活多久,沒了就真沒了。”他嘟着嘴,委屈巴巴,皇帝吃他這套,還将他當孩子一般哄着,連連點頭:“那就速速傳來。”
這種撒嬌賣慘的招數,似乎除了司馬萌,哪個皇子做出來都不好使,司馬琛從來沒有試過,據說排行十一的吳王嘗試,然後被皇帝罵“大好男兒扮什麼嬌嫩脆弱的富貴花?”吳王剛成年,就馬上被扔去封地。
淮王聰穎,知道這條路走不通,于是是以“頗肖父皇當年”的模樣經營父子關系,在禦前一貫表現得懂事聽話孝順愛學習,成功得寵。可是太過懂事,父子之間就少了一點家裡人才有的溫情。司馬琛冷眼瞧着兩個弟弟在禦前相争,第一次明顯感覺到二人的不同。
所以,九弟當年迎娶宋丹瑤,大概确實存了搶十三風頭的心思。他确實暗中妒忌十三,因為他想要的都是自己掙來的,而十三,則是出生就有,父母上趕着送來的。
而他自己,有沒有存在豔羨、妒忌小十三的心思?或許以前是有的,但年歲漸長,自己也為人父,他漸漸更懂得父皇看待兒子們的心理,早已看開。司馬琛的思緒飛遠,兩個年輕的弟弟卻仍在持續這場争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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