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一直生活在一個由棉花糖組成的世界。
很小的時候瑪莎與喬納森就看見他們的來自星星的孩子兩隻手臂舉起龐大的幹草車,這個星之子在慢慢成長,他獲得了陽光的饋贈,鋼鐵之軀,拔山之力,他就是那個被預言中的天選之子。
年幼的時候的克拉克也受過傷,但是20歲的克拉克已經快忘記了疼痛的滋味。
他早就變成了被困在紙牢籠裡面的大象,帶給他痛苦的從來不是□□上的傷害。
他成為了鋼鐵之子。
但現在,久違的,不,是從未感受過的疼痛襲擊了他。
疼痛是自内部而起的,或許是從細胞核發生的吧,克拉克不清楚,但他感覺到自己的内髒正在受到了巨大的擠壓,他感覺自己的顱壓變得極大,大到他有一種幻覺——如果自己睜開眼睛,自己的眼球會因為壓力噴射出來。
布魯西拼命地甩動着自己的尾巴,他朝着墜落的超人遊過去。
就算隔着海水,布魯西也看出了克拉克變了的臉色,那張俊美的面容扭成一團,修長的身軀縮成蝦子,超人的在努力的保持姿态,但是人魚的耳朵還是聽到了幾聲細微的仿佛不存在的呻·吟。
布魯西喜歡自己的尾巴,他曾用自己的手推開石山,現在他用自己的這一條尾巴接住了神子。
克拉克在極度的疼痛中整個世界都在模糊,這本來應該是一個很簡單的救助行動,再重的飛機航空器對于他來說都能被寬闊的肩膀扛起,但是就在他扛起航空器的時候,疼痛自體内而起。
他堅持着将裝滿着生命的器皿送到了最近的島嶼上,回來試圖再救一個的時候,他就閉眼砸到了大海裡。
疼痛仍在持續,他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
徹骨的疼痛沒有讓他流淚,但是當他抓住那雙臂膀的時候,他用盡全力。
每一年,每一天,每一秒,克拉克都在變得越來越強大,他好像永遠不會疲憊,他可以赤手空拳的彎曲鋼鐵,他嘗試過用肉身抵擋槍彈。
可在最脆弱的時候,被像兒時在瑪莎懷抱那樣輕柔的抱摟安撫在胸膛間……
海水裡的魚是不會流淚的。
卡珊伸手戳了一下。
然後又戳了一下。
然後又戳了一下。
……
布魯西的手臂放在這一塊放着亞裔的女孩與超人的漂浮物上,臉上滿是無奈:“女孩,别玩兒了好嗎?”
卡珊潮濕的黑發落下,那雙像動物一樣靈動的眼睛看着漂亮的人魚。
“好吧好吧,”布魯西臉上沒什麼變化,被海水打濕黑發掩蓋的耳垂卻悄悄的紅了,他沒有和别人說,自己一項對小女孩沒什麼辦法,“反正超人皮厚,随便你啦。”
他那個鋼鐵臉皮應該也不怕普通小女孩的手指戳。
昏迷中的克拉克沒法反駁。
布魯西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超人突然就斷電了一樣的砸到大海裡來,但他就像是本能一樣将他救了上來。
之後布魯西又搜尋了這片海域,發現在沒有活着的被困住的人之後,這才推着小女孩和超人一起遊開。
“孩子,把衣服裹緊點。”人魚伸手又緊了緊卡珊身上的紅披風,布魯西的目光停留在這個瘦弱亞裔女孩兒的小麥色肌膚和黑發上。
不是很喜歡說話的他即使感到尴尬,在海浪與海風的包裹中布魯西的嘴巴也沒有停。
他無需追問女孩,就能從細節中觀察出這個女孩在言語上的缺陷。
于是話不多的他像是變了一個人,嘴巴都像是跟那天來拜訪的迪克一樣借來似的。
“現在風向是西南,大概還有兩個小時日落,在這片海域我記得應該有可以直接生吃的魚類,你餓了嗎?”
“……”
“等等,那是什麼?”
那是一座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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