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血腥的夜色成了一張扭曲的畫布,轟然撕裂,湮滅不見!
一點白色出現在漆黑的夢魇深處,而後慢慢放大,連成巍峨的滄瀾雪山。
紫藤花飄落,春寒峰又度春風。
他跪在冷意未消的春日殘雪裡,天邊夕陽漸落,廊下花藤搖擺。
遠處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穆離淵和旁邊的紀硯立刻一起跪直了身子。
昨夜他跟着師兄偷跑下山,結果被山門守衛抓了個正着。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下山。
師兄下山是為了喝酒,而他隻想吃集市上的桃花酥。
可他已經連着三次沒有吃到了。
長靴一步步踏雪而來,江月白的腳步停在他們面前。
“康峰主要打掃校場,”江月白對紀硯說,“你去幫忙。”
紀硯擡起頭:“哦......是、是!”
微岚峰有三十九處校場,打掃校場是最累的活,連外門灑掃弟子都不願意去做。
但紀硯此刻卻欣喜萬分,因為給了懲罰,意味着師尊原諒了他。
他歡天喜地從地上爬起來,小跑着離開,直到轉過回廊才敢微微放慢腳步,面容扭曲地揉了揉跪麻的膝蓋。
紀硯離開,江月白向前走了一步,垂眸看着穆離淵。
穆離淵也擡頭看向師尊。
——他隻是從犯,也許師尊大發慈悲,要讓他起來了。
“你繼續跪着。”江月白嗓音冷淡,在離開前說,“跪到跪不住為止。”
太陽落山,氣溫變冷,空中盡是烏雲,似乎要下雪了。
穆離淵在晚風裡打着哆嗦,覺得無比委屈。
他也許會凍死在這裡。
饑寒交迫的時候他不着邊際地想:如果自己真的凍死了,師尊會不會傷心呢,看到自己的屍體會不會追悔莫及呢?
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幻想:師尊大約隻會冷淡地說“埋了吧”。
畢竟上次他從食譜上學到一道烤肉,興緻勃勃烤好拿去給師尊嘗,師尊卻罰他連跪了七天七夜,期間他餓暈過去幾次,江月白都沒有來看過他一眼。
他那時發誓要和師尊賭氣,拒絕師哥師姐喂的水和飯,打算一死了之。
後來有人來看他了,但不是師尊,是他脾氣火爆的師叔,上來就給他一頓拳打腳踢。
“小兔崽子!”蘇漾一邊踹他一邊吼,“你知不知道你的劍譜都是江月白熬夜一字一句親筆寫的!每一招每一式他都給你仔仔細細标好重點寫好注釋,什麼待遇啊?你的每把木劍都是他親自做的,你渾身這些零零碎碎每一件都是他精挑細選的寶器!你倒好,從來不珍惜,說丢就丢,劍譜當柴火燒,整天滿腦子都是吃!玩!蠢貨!”
後面的謾罵他逐漸聽不清了,他被打得奄奄一息,腦袋流着血趴在地上喃喃:
“我要死了......”
“師尊為什麼還不來看我......”
“死了正好,”蘇漾恨恨道,“他就不該收你這個徒弟。”
江月白不該收他這個徒弟。
這句話他聽很多滄瀾山的長老前輩們說過,他們說江月白“不該”,說他“不配”。那些人看向他的眼神總是怪怪的,他一靠近就立刻避開,不與他接觸。
他雖是掌門的親傳徒弟,卻被其他峰的弟子疏遠排擠,他喜歡玩,卻沒人和他玩,隻能自己玩,隻有師哥紀硯不嫌棄他,雖然總是打他欺負他,但是唯一願意帶他玩的人。
蘇漾擡腳踢了他一下,穆離淵被踢得翻了個面,從趴着變成仰躺着。
“不是不來看你,”蘇漾看着他鼻青臉腫的模樣,歎了口氣,“他在給你重寫劍譜,覺都顧不上睡,馬上開春曆練了,你沒劍譜怎麼練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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