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神策軍快馬加鞭,一路疾馳不停,沿着車轍和馬蹄印子追過去時,卻發現對方此時可能已經入了冀州城。
崔僖面色猙獰地擡手止住了欲往前的神策軍:“前面是叛軍地盤,不宜再追擊。”
統領重重夾了一下馬腹,滿臉不甘地停下來:“這印子還是新鮮的,他們進去不久。”
“算他們走運。”崔僖調轉馬頭:“罷了,多說無益,先回去跟陛下複命吧。”
大隊人馬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上京。
“人未追到?”聽到這個消息李蹤面色就沉了下來:“他們還帶着老王妃,必定走不快,你們竟然沒追到?!”
統領動了動嘴,欲要解釋,卻聽跪在前方的崔僖道:“他們是從冀州借道往渭州去,臣等追過去時,他們已經進了冀州城。冀州如今被叛黨盤踞,臣唯恐引起叛黨注意,便沒有再追擊。”
聽他提起殷氏,李蹤臉上的怒氣果然消減了些。
咬牙切齒道:“又是殷氏!”
跪在後方的統領擡頭瞧了崔僖一眼,卻到底沒有再開口。雖然崔常侍略去了不少過程,但陛下如今并未發怒,他也不必再畫蛇添足地解釋。
崔僖道:“如今老王妃與王妃逃去了渭州,永安王再無掣肘,是否要叫沈大都督暗中加強防備?”
“可。”李蹤眯了眯眼,複又坐下來,語氣陰沉道:“罷了,人走就走了,若是他當真敢反,朕必叫他成為北昭的千古罪人!”
崔僖不動聲色地翹了翹嘴角,再擡首時,又是一副忠君模樣:“陛下英明,如今西煌虎視眈眈,永安王恐怕并不敢輕易動手。”
李蹤也是如此想。
北疆防線對整個北昭來說十分重要,但一旦防線被西煌突破,首當其沖的必定是北疆都督府。所以就算李鳳歧有反心,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生事。至少這個冬天,在打退西煌之前,并不需太過擔心北疆安危。
他真正的心病反而在雲容。
皁河之恥,是橫在他心口上的一根刺,如今老王妃一行避入冀州城,顯然也是拿準了他暫時不敢與殷家再起沖突。此舉無異于在他還未愈合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
“擺駕太傅府。”李蹤思來想去,覺得必須将殷家這根最大的刺先拔了。
“是。”崔僖聞言眼神微閃,起身出去傳令。
葉雲亭一行在冀州城内停留了一個日夜。一面養足精神,以便後續趕路。一面則是為了探聽消息。
隻是關于殷家征兵之事并無太多消息流傳,暗衛探到的消息與客棧小二所說大同小異。
為了十兩賞銀,城中大部分青壯都報名參軍,如今正在城外大營中操練備戰。再多的消息,卻也探不到了。
倒是滞留冀州尋找葉妄蹤迹的探子,循着留下的暗号尋到客棧,又提供了一條消息——那些被征入伍的百姓,至今未曾有一人歸家。就連喬莊成百姓入伍的探子,也是一去不複返,再沒了音訊。
按理說如今并非戰時,将士當有旬假。旬假之時總會回家看看。但這些人自被征用之後,至今已經有大半月,卻從未有人歸家。甚至連一封信都未曾送出。
軍營對此的解釋是士兵全心操練備戰,半年後方才能歸家。
探子探不到更多消息,又聯系不上同伴。隻能按兵不動。直到在城中看到了葉雲亭一行留下的暗号,方才循着暗号找上門來。
聽了探子禀報,葉雲亭越發覺得其中大有蹊跷。
隻是如今在别人地盤上,并不适宜太過高調,以免引起注意。
是以他與暗衛統領商議之後,決定先離開冀州。至于冀州城中的蹊跷,可以脫險後再來一探。
于是補充了食水,又換了一輛更大更寬敞些的馬車之後,葉雲亭一行便低調地出了城。
作者有話要說:補上了!晚安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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