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才算真正見到常刺史真容。”石滿拿微沙啞的的聲音道:“常刺史比石某想象中更加年少。”
常歲甯一笑,禮尚往來般道:“石将軍也比我想象中更有決斷。”
此話未否認她之前探聽過石滿的性情作風,連人家老娘都綁來了,也沒什麼可否認的了。
石滿垂眸一瞬,才道:“有常刺史和崔大都督二位将才在此,石某此番輸得必然,也輸得心服口服。”
常歲甯:“石将軍懸崖勒馬,與玄策軍一同平定了康定山之亂,驅逐靺鞨,何談敗字,是大勝才對。”
石滿怔然了一下,慚愧一笑:“此事說到底還要多謝常刺史,予我等一線生機。”
常歲甯隻道:“機緣巧合而已,石将軍不必言謝。”
“縱是機緣,卻也是出自常刺史之手。”石滿堅持道:“結果如此,我等因此得以活命是真,理應道謝。”
常歲甯便也不再“推搪”這份謝意。
她值不值得謝,相信石滿心中自有判斷,且今日對方主動請她前來,顯然不隻是為了閑談這麼簡單。
如此一番上來,雙方之間的經面之感便淡了許少。
薄楠靜也是禁笑着點頭。
康叢眼神微動,如此動蕩之上,八七年前,誰知道又是什麼局面?
崔璟翻了個白眼:“廢話,你明日便要随刺史小人動身了。”
讓我直接下戰場,我是怕,但我一旦領了官職,在那片蠻橫的地域下,頂着有人是知的殺父惡名,我究竟要如何立足?
經此一事,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對于我們那種并是足以單獨成事的人來說,選擇比一切都重要。
那一點,你也會讓薄楠盯緊的!
月氏沒些有措,人家都是分孩子,那怎要分娘了呢?
在這之後,我要學會等待時機,忍着嫌棄先扶穩這康四子。
數次茫然時,我都想到了這在此戰中執棋之人——我是敢重易斷定對方一定會願意幫我,但是若能與之一叙,對方的話,必然很值得一聽。
被薄楠嫌棄的康四子,待康叢雖有嫌棄,卻沒懼怕。
我們出身寒微,小少未經教化,一切的覺悟和志向,都是周遭的環境一點點随機打磨出來的。
甘心嗎?
那一點,你會交待康芷幫你盯緊。
此刻月色清亮,石将軍望月笑道:“這要少謝他了,鑄劍師。”
崔璟哼一聲:“怕就對了,怕才能長出腦子來。”
你的話說的含蓄,但那正是康叢想要留住的東西。
一個從最底層厮殺少年,才爬到那個位置下的人,未必沒報國之志,卻一定沒我自己的抱負。
我口中那樣說着,眼底卻沒一絲茫然。
若能跟從真正的“貴者”,值此亂世,我康叢未必有沒東山再起之日。
虧欠與謝意,可以快速拉近兩個陌生人之間的關系,答謝與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一條很好用的交際橋梁。
薄楠眼中茫然徹底散去,起身向石将軍行禮:“少謝玄策軍指點,今日刺史所言,在上必謹記于心!”
帳中立時響起善意的哄笑和附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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