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勒缰下馬,既不行禮,也不拔刀,隻克制地微微颔首,客氣地道:“太妃何故移步至此?孤奉旨承命,恐一時無暇接駕。”
此話已算是最後的警告。
不管這群女子是來做什麼的,都别想阻撓他殺了曹植!
被稱為“太妃”的女子卻是正眼也不看他,将那厚重的廣袖一擺,腰肢直直而立,一張巴掌大的臉正對着司馬懿有些躁動的愛馬,神色卻是半點不變:“督軍奉皇命,我也是奉太後旨意,督軍要執法,也先得先讓我宣了令。”
司馬懿一時都有些怔住。
太後?
此事瞞得密不透風,尤其是面對同為曹植母親的太後,他早知那老婦必會心慈手軟求留幼子一命,動兵之前根本未曾請示過太後,即便與宮廷再近,這太妃也不可能這麼快請旨趕來。
除非太後她老人家早有了打算,隻等他出手的一刻。
可此事除了他和陛下,并無二人知道!
不等他想通,那太妃已變了臉色:“還不跪下接旨?”
自漢中以來,天下崇儒,為人臣子,所講的便是忠、孝、義,打頭的便是一個忠字。而為帝王者,忠孝義皆為一體,都隻被仁義與孝道限了手腳!
太後和皇帝的旨意同時傳下。
則該先宣太後的!
眼看日頭高升,時間又磋磨了一刻,司馬懿不欲與她們糾纏,咬着牙讓了一步:“請宣!”
盡管如此,他依然跪也不跪,昂首看着那面容柔軟,語氣卻異常剛強的太妃,将長劍一擰,眼神有些充血。
直到這一刻,他才認真地看了看這清麗依舊的容貌,一眼便認了出來——是昔年榮寵倍至的環夫人啊。
是誰都不要緊,左不過是些早該殉葬的夫人。
一介女流,還能拼過刀刃不成?
環夫人領着幾名同樣表情的舊夫人,一改素日的孱弱卑微,眼神冷靜至極,卻未取出任何“诏令”,而是直接開口宣了令——
“太後口谕,臨淄侯乃陛下親弟,情同手足,若有敢逆上作奸者,皆為死罪。”
就這樣簡簡單單一句話?
司馬懿幾乎冷笑出聲。
還以為這群半老不死的女人能翻出什麼浪來,沒想到不過是一聲隻響不炸的炮仗,吓唬人罷了!
他萬分從容地步至這太妃面前,居高臨下逼視過去,冰冷的眼神已不太耐煩:“太妃久居宮闱,恐怕不解政事,就算是太後的诏令,也得有文書,加後印,才算得了數。”
這空口白牙的一席話,糊弄旁人也就罷了,可吓不倒他司馬懿!
而環夫人卻仰面肅然,不卑不亢地嗆了回去:“诏不至,令先行,督軍若有疑惑,不如現下便去請太後的意思,自然知道分曉。”
請太後的意?
那不是給曹植請了個保護傘!
司馬懿的耐心已消耗殆盡,壓在長劍的手慢慢轉動,陰森森道:“太妃無诏擅自離宮,此事容後再請太後示下,若還敢阻撓孤行聖意,就休怪孤刀不留情。”
忍無可忍,不如不忍。
他已忍了十數年的冷嘲熱諷,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難道還要看一群老女人的臉色不成?
環夫人聞言,卻是露齒淺笑,雖不答話,卻也恪然不動。
天光流轉在劍尖,凝成寒浸浸的一點鋒芒,司馬懿拔出劍來,竟是直接以利刃壓上對方纖弱的脖頸,逼她就範。
她不動。
後面的一衆老太妃卻齊刷刷跪了下來,然而腰杆筆直,個個昂首直視面前威風凜凜的大督軍!
在司馬懿背後的重重士兵,也在這個刹那有些猶豫。
這算是怎麼回事?
司馬懿額心一抽,算是看明白了,她們壓根就沒有什麼太後的诏令,隻怕是連她老人家的面都未必能見上,就是拿自己的身份堵在這宇篁館的門口,用一身性命威脅他司馬懿。
這些昔年得寵的夫人們如今也算不得什麼人物,可如今能活下來的太妃,都是有一子半女傍身的,他若真敢血洗長街,恐怕整個曹氏都會成為他的敵人!
他心道不妙,神色一變,準備快速解決這場滑稽的變故:“既然太妃們執意抗旨,也就恕孤不留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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