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騎回到周家,青瓦房檐升起了袅袅炊煙,院落裡傳來周秀雲喜慶的笑聲,樂得大老遠都能聽見。
林清雅和周霁川推着自行車到門口,還沒喊出聲,周秀雲就蹬蹬地跑了出來,眼神落在周霁川身上,臉上瞬間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種綻放的光彩,像是給她積蓄了生命力。
她一把拉住周霁川的手,摸摸他的手臂,他的後背,親熱地念叨:“我的川兒回家了啊。你坐火車累不累啊,餓了沒有啊,鍋裡媽正給你炖豬肉骨頭。”
周霁川笑容變得柔軟,溫聲安撫:“我不累,媽,你辛苦了。”
周秀雲也緩緩從見到兒子的激動心情中平複,又滿臉喜悅地拉着他的手,又拉起林清雅的手,合攏放在一起。
“你們小兩口回家就去培養感情,家裡什麼都不用管,都有媽在呢。我先把東西給你放了,媽鍋裡還燒着開水,等會兒燒幹了。”
周秀雲提起他的箱子就往屋裡跑,步伐矯健,仿佛年輕了好幾歲。
林清雅看向周霁川,他目光溫柔地投來,又十指緊扣地握住她的手,那力度不輕不重,卻好似生出了一根根絲線,往她心髒裡纏綿攀附。
此時,恰好彩虹和勝利放學後從養雞場送了采摘的野菜回來,看見兩人站在院子裡。
彩虹頓時激動地叫出聲。
“大哥,你回來了!”
林清雅羞得瞬間掙脫了他的手,又往屋裡走。
周霁川沒有錯過妻子昏黃燈光下,那低眉間一抹溫柔的羞澀,眸底笑意濃郁,轉身看向這兩兄妹,又拿出了兄長的姿态,眉眼溫和地說:“放學了這麼晚才回來?”
彩虹激動地跑過來,想抱一抱大哥,又不敢親近,規規矩矩地站在他面前,說:“大哥,我和勝利給養雞場送雞食去了,我們現在是全校的雞食收購組長。”
周霁川輕笑着鼓勵:“很厲害,不過也不要忘了學習。”
彩虹又高興地說:“我不想念了,等我初中讀完就去嫂子的養雞場幹,到時候一定能掙更多錢,也能像大哥為這個家做一份貢獻了。”
周霁川眉眼頓時一沉,又語氣平緩地教導她:“這個家暫時不需要你做貢獻。你是讀書的年紀,就給我好好讀書。”
彩虹頓時也不敢笑了,敬畏地看着大哥,又委屈巴巴道:“我也想掙錢啊,讀書又掙不了幾個錢。”
周霁川眉眼更沉了,“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彩虹嘟囔着說,還挺理直氣壯:“嫂子沒讀書,不一樣也開了養雞場。我們大隊現在可都指望着嫂子的養雞場,多少人想進,找媽走後門,送錢又送禮,媽都沒接。”
周霁川闆着臉,陡然嚴肅地看着彩虹,語氣帶着幾分嚴厲:“周彩虹,你的思想覺悟有問題。個别人的成功不能作為你破釜沉舟的助力,隻會成為你的阻力。”
說着又吓唬她:“你要是不給我好好考上普高,你就給我回家天天種地,立馬找個人把你嫁出去。”
“我可不想那麼早嫁人,還是讀書好。”彩虹吓得嘟囔,又忍不住頂嘴質問:“那嫂子沒讀書,你也嫌棄嫂子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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