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濘的污水沿着腳底的排污口流走,觸手們興奮地湧出來,在流水中拍打着地面。
這一路走來,滾過花海,鑽過地底洞穴,一身塵埃。
但最可怕的是,還是走過那條長長的走廊。
看到那麼多人心底最黑暗時刻的傷和痛。那些被貫穿在木樁上的哀嚎,那些被烈焰焚盡的苦痛,伴随着四周流水的嘩嘩聲,依舊在腦海中翻滾。
太苦澀了,人間怎麼這樣多的苦。
林苑捋了一把濕透的長發,難以控制地開始想自己的哨兵。
就像是從前,任何煩躁的時候,必須依賴一點糖分才能讓自己恢複。
她想當時自己站在花海中昂着頭,看見倪霁的臉出現在透明的蒼穹之上,帶着傷口,血液,殺氣,一刀割開敵人的咽喉。
明明在自己面前那樣羞澀,殺戮的時候又那樣毫不手軟,有一種勾着自己心髒砰砰跳動的魅力。
他曾經孤身一人潛入白塔内部。他無數次在污染區殺進殺出。他加入了地下組織,企圖推翻那座高塔。
任何時候都狠毅果敢,帶着不惜生命的決絕。
隻有面對自己的時候那樣溫柔,願意放下一切成為她的哨兵。
林苑這一生大半的歲月,都沒有過什麼屬于自己的東西。
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沒有自己的家,連朋友也很少。
身上的服裝是學院配發的,愛好和興趣是白塔指定的,未婚夫是國家匹配的。
一顆心是空的,永遠都是補不上的空寂。
直到這兩年,手心裡才漸漸拽住了一點東西。
對曾經一無所有的人來說,得到了寶貝之後,隻會更想要緊緊攥牢。
現在她有了一個哨兵,身心都屬于自己的哨兵。
林苑關掉了水,走出淋浴房。
她洗澡的時間有點長,出來的時候看見倪霁站在爐竈前煮一鍋食物。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材料,空氣裡彌散着香氣,讓人察覺到自己的身體需要補充食物了。
倪霁總是這樣,不論在什麼樣的環境裡,他都能變魔術一般給自己弄來吃的。
更不用說在這樣有鍋有竈的地方。
他收拾過自己,頭發和臉都洗過了,手上和腳踝露出雪白的繃帶,他甚至給自己找了一根拐杖支撐着傷腿。
剛剛在戰場上殺得屍山血海的哨兵此刻一隻手拄着拐杖,一隻手持着鍋具,低頭站在爐竈邊,火光映在他神色專注的面孔上。
他的容貌其實很俊美,五官柔和,帶着一種溫柔的居家氣息。
讓人突然覺得不應該讓他去經曆那樣的殺戮火海。
就應該讓他待着這樣幹淨又舒适的屋子裡,一起吃一點溫暖的食物,然後獎勵他一個吻。
有空的時候再一起去院子裡曬曬太陽,騎着他那隻鲸魚去看崇山和峻嶺,去飛躍草原和大海。
總而言之,如果不是在這樣的時代,他這樣溫柔愛笑又美麗的人,不應該被染上血,浸滿仇恨和痛苦。
倪霁的臉上有一道跨過鼻梁的血口,傷得很深,看起來竟然不顯得醜,隻令人心底升起一股憐惜。
林苑從後面握住了他持着鍋具的手,把火關了,環住他的腰。
哨兵緊實的肌肉一瞬間在她手中繃緊。
林苑動了動鼻子,感覺自己餓了。
空氣裡混雜着食物的味道,一種麥片的香氣還有蘑菇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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