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托急忙上前,用帕子把他臉上的髒污擦掉,把供氧面罩覆在他面上。
他大口呼吸,透明的罩子上很快結滿霧氣,溫頓的身體一直在抑制不住地抖,像打擺子一樣。
他拼命流淚,不知道是委屈的,還是因為能見到萊爾而慶幸,偶爾他會像剛被救上岸的溺水之人一樣,發出悠長又刺耳的“呃”聲。
聲音從胸腔裡吐出來,然後戛然而止,刮擦着莫托的耳膜,令他感到不适。
他無所适從,不敢看對方。
溫頓一直維持着那種癫狂而又混亂的狀态,莫托把他稍作挪動,去清理旁邊破損的枕頭和堆在一起的鵝絨。
“給我營養劑。”溫頓的聲音輕如蚊呐,他不能以這副面貌去見萊爾。
眼淚順着眼角往下落,很快把兩邊被單泅濕,莫托伸手去幫他擦,根本擦不完。
“兩小時後吧。”他看着滿是水迹的手帕,低沉地說:“就算現在喝進去,你也會吐出來。”
“那就注射。”溫頓的臉比身下的被單還白,窒息感終于緩過去之後,他拼命呼吸,想讓自己快點好起來。
他有些熏熏然,面上開始泛粉,兩顆重新煥發出光彩的藍眼珠,不自然地顫動。
說話也輕飄飄地,整個人像踩在雲端。
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因為萊爾體驗窒息的感覺了,從厭惡怨恨,到現在的樂在其中。
興奮、刺激,和難以言說的詭異快感,隻要想到這一切是因為她而承受的,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忽然間就能把痛苦都抛諸腦後了。
他呈現出一種醉氧的不正常狀态,莫托悄悄把供氧機的濃度調低。
出于他的強烈要求,和對溫頓的憐憫,莫托按照他說的做了。
冰冷的營養液混着别的藥物,緩慢地推進溫頓的血管裡,他的精神肉眼可見地急速恢複。
他再開口時,聲音終于不像之前那樣晃悠悠的,感覺一吹就散。
“沒想到你還是有點作用的。”
他找回一點力氣,眼珠子轉向莫托:“你這種人,居然會和貝利亞做交易,跑到這裡來照顧我。”
溫頓說話仍然不客氣,但不像以前那樣尖銳,每一個音節充滿嘲諷。
莫托已經知道他的秘密,知道他身體的異常,對方沒有表現出很大的情緒波動,仍然像以前一樣對待他,甚至彬彬有禮。
在這偌大的帝庭裡,莫托反而是唯一和他有共同話題,能跟他說得上話的了。
“不知道。”莫托把注射用的東西扔進垃圾桶,眼光掃過他的臉,說:“雖然不知道博士究竟想在儀式上做什麼,但無論是哪一方,我都違抗不了。”
“現在的生活和從前的相比,說不清哪一種更糟,但我想變好。”
“她給了你什麼?”溫頓問。
“能夠讓我重新回到課堂,完成學業的錢。”
溫頓嗤了一聲:“廉價。”
“不過麼,你不是她,和貝利亞這種人做交易,少拿一點一定是對的。”他說道:“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這些話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精力,溫頓知道自己應該休息了,但他就是興奮,想再繼續說點什麼。
“是啊。”莫托坐在床邊,盯着自己的手瞧,要是換作以前,别說照顧溫頓,給他注射營養液,就是靠近他,都會驚懼不已。
經過砂之海那一趟,他變得很奇怪。
碰上現在這些事,他還是覺得害怕,想逃避,但行動總是慢半拍。
身體的反應很淡漠,告訴他,所有一切他内心恐懼在意的,都不太重要。
“我不是她,殺不了你們任何一個人。”他對溫頓說:“動搖不了你們,也沒法為自己報仇。”
“理智和情感告訴我,應該不惜一切代價逃跑。”他慢吞吞的:“這不是我該摻和的事,參加儀式對我來說有很大的風險。”
“但就是忍不住?”溫頓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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