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而起的火勢,與空氣中飄蕩而來的灰燼,以及灞河岸邊躁動趕回長安的人群,讓鄒鳳熾終于放下了懸着的那顆心。
但若人有兩顆心的話,鄒鳳熾另一顆心,此刻一定備受煎,因為他所期待的,與所擔心的,都凝聚一處,并且才剛剛拉開序幕。
而勿論成敗,二人日後都不會再出現信任問題了,畢竟此事過後,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
“鄒兄新築建的木材鋪走水了,鄒兄不着急嗎?”
鄒鳳熾顯然還沒進入角色,眼睛忽閃忽閃不知在想什麼,被急匆匆趕回長安救火的衛尉卿撞了個踉跄,才緩過神來:“該我……我登場了?”
“對啊!武氏燒了鄒兄重金相購的木材,鄒兄不趕緊回去伸冤,是打算陪我與夫人在此欣賞夜色嗎?”
默自嘀咕了兩聲,鄒鳳熾在兩個奴仆的攙扶下,就要向長安行去,李君羨忙一把拉住他,驚訝道:“就這般去啊?”
言罷,随手在臨近的樹木上抹了一把河面泛上來潮氣,順着鄒鳳熾的眼袋紋路,稍微點綴一二,嬉笑道:“這才像痛失木材鋪的商賈嘛!”
“嗚嗚~我滴木頭呀!”鄒鳳熾強行擠出兩滴淚水,小心問道,“可是這般?”
話言未了,李君羨擡起他的手,一把拍在他的傷腿上,頓時痛感直達天頂,繼而席卷全身,鄒鳳熾的每一個細胞恍如被激活了一般,瞪眼咬牙顫抖片刻,将情緒全都凝聚面龐,嗚哇一聲,哭出了個悲天憫人,哭出了個痛徹心扉:“我滴木頭啊!哪個驢錘子燒了我滴木頭呀……”
對嘛!這才是演員的自我修養。
說實話,這次一舉擒拿武氏,李君羨幾乎沒出什麼力,全靠武氏一而再,再而三的送人頭。
當然,在尋見存放銀杏木的青龍坊廢寺,一直到放火之前,武氏肯定不會這麼想。
人在以自我主觀意識為中心的時候,是無法判斷自己所作之事,是否錯誤,以及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尤其是當這種自我主觀意識為中心成為生活習慣,即使事後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也會在心中默認為天經地義。
形象一點來說
,就是膨脹了之後,看不到自己的腳!除非有人一針下去,放了它的氣,它才會意識到:噢~原來世界是這樣的!
而生活中,即使捏死一隻螞蚱,都有爆漿髒手的危險,放在人身上更得小心謹慎,李君羨要做便是,順水推舟,将膨脹的武氏推向一顆碰之即裂的尖刺,順手在尖刺之後加上一道‘深水炸彈’!送給武氏一個大大的驚喜。
而這個驚喜,就是芙蓉園!
正如李君羨當初與鄒鳳熾部署時所言,計劃趕不上變化,隻有開戰後,誰先出錯,方能有機會趁勢而起。
整個事件的推進,其實很簡單,當武氏以以往的狂妄自大,來應對崇賢坊擺出的銀杏木時,由于部署破綻百出,李君羨還沒有把握。但到王千化跌入‘根雕揚名’的圈套,被鄒鳳熾慫恿的幾方聯盟一百貫激怒,竟然派人晝夜在崇賢坊内監視,李君羨立刻嗅到了機會。
崇賢坊北接魏王李泰的延康坊宅院;西臨長安縣懈長壽坊;南接李淵在太極宮為李二所生的一衆弟弟們的延福坊宅院,東面雖隔了一條街,卻是存有大唐至關重要的鑄錢院!
當李君羨意識到自己居住的小小崇賢坊,四周每一處都有衛兵晝夜把守,當即明白武氏一直伺機而動,遲遲不下手的原因。
之前崇賢坊擺宴,街坊四鄰也算是感情有了聯絡,除了魏王的延康坊無法言說,其餘各處,李君羨随意走動走動,便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沒看見。
虛耗了幾日,崇賢坊内的探子一個個都精神萎靡,到了後半夜眼皮已是睜不開了。而鄒鳳熾已然将原本在啟廈門旁購買的通濟坊木材鋪地契,轉移到了人煙稀少,隻有一間廢寺的青龍坊。
也是唯恐火勢太大,無法控制,青龍坊與芙蓉園之間有一道曲江池,便與救火,于是青龍坊便成了李君羨安排‘深水炸彈’的最佳之地。
又恐‘爆漿’時,傷及無辜,正好端午佳節在即,李君羨便去忽悠前來長安探親蕭皇後的蕭瑀,組織了一場盛大的龍舟競渡,将長安百姓紛紛吸引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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