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盞燭燈幻幻滅滅,映出她瘦得兩頰凹陷的臉。女人長發銀灰,帶着一種瀕死之人的灰敗暗淡。
蓮青色衣裙掠地無聲,她就站在客棧的回廊,眼眸隔着火光靜靜看向夏青。
腰間紅線墜下的藥木葉子,輕輕作響。女人瘦得跟竹竿似的,總給人冰冷古怪的感覺,可是樣貌氣質卻又很出衆,端雅尊貴如雲岸神女。
夏青不由有些發呆。
察覺到夏青呆愣的視線,她任由他看了半天,才吹口氣把燭燈吹滅,往前走:“别發呆了,先帶上你夫人跟我走。”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開口說話的原因,她聲音幹澀而枯啞。
夏青觸電般回神,跟着她進去,視線卻直接往下,落到了她腰間紅線牽纏的草葉藥塊上。
“我叫薛扶光。”這個像是從古墓裡爬出來的女人又開口。
夏青在她面前有點懵,不知道該怎麼說話,随後悶聲道:“哦。我叫夏青。”
薛扶光笑起來,嗯了聲,走進去,語氣溫柔,随意問:“什麼時候娶的妻?”
夏青:“……”
夏青心裡微妙地升起一絲尴尬來:“不,我沒娶妻,這是我随便編來騙他們的。”
薛扶光:“不是妻子?那裡面是你什麼人。”
夏青想了下:“算朋友吧。”
薛扶光笑起來,平靜叙述說:“能讓你做到這個地步,應該也是不一樣的朋友。”
夏青:“……也沒多麼不一樣。”
幾乎是進屋的瞬間,薛扶光腰間的藥木就當當啷啷晃起來。“噓。”她手指隻剩皮包骨,摁住腰間的那一串植物,轉身問道:“他怎麼了?”
夏青幾乎想也不想說:“他中了毒。”
“毒?”薛扶光月色下眉目冷淡,黑眸中帶了分譏诮之意:“我見遍了世間的毒,可沒聽過這麼一種。”
“他騙了你。”說完這句話,她手指移開。藥塊牽扯紅線發出不斷嗡嗡響的震動,青色的蓮光自她腳下溢出,卷着冷淡苦澀的藥草香,卻同樣帶着浩瀚深邃的殺意。
這就動了殺機?!
别啊!
夏青忙開口:“不是的,薛……”他思來想去還是不知道怎麼喊她,直喚名字總覺得怪怪的,最後抓耳撓撒,艱難說:“那個,他就算騙我,應該也沒惡意的。”
實際上樓觀雪那話的确就不像是真的。“看不出來嗎?我中了毒”,看得出來有鬼啊!——樓觀雪當時的樣子,和摘星樓剛出來被障折磨的時候差不多。
薛扶光偏頭,靜靜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睛很黑,瞳孔比人稍大一圈,在幹癟消瘦的臉上就更顯得幽深。
薛扶光身體不好,受了寒輕聲咳嗽了下,随後說:“好。”
殺意潮水般褪去,她拿着燈盞站在一旁,說:“帶上他,跟我走。”
“哦。”夏青心裡其實已經确定她的身份了,但是依舊覺得不真實。雖然夢若鏡花水月,可袅袅煙塵裡那潋滟石榴色的衣裙給他印象太深。她應該沒那麼瘦,脾氣也沒現在這樣孤僻冷漠。這位蓬萊的二師姐在凡間的身份好像就尊貴無比,天性或許有些傲,但端莊和優雅寫入骨,她總能拿捏好度,不至于像現在這樣一言不合動殺機。
他掀開床帳才發現樓觀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夏青吓了一跳,淺褐色的眼眸瞪大,随後嘀咕:“你醒了怎麼不早點出聲。”
樓觀雪黑發靜落,唇角殷紅,帶着笑:“配合你演戲啊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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