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清甯宮内,溫連與惠妃對視一眼,他飛快道,“娘娘,宮裡可有後門?”
惠妃略顯困惑,卻仍颔首道,“有一扇運菜運糧的後門,你要做什麼?”
“煩請娘娘去通知太子殿下,就說時辰太晚,微臣不宜在後宮久留,方才已經出宮回府了。”溫連想出個堪稱完美的借口,這個借口哪怕是小紅肯定也找不出錯來。
惠妃無奈地笑了笑,“太子根基不穩,以咱家的家勢,何須怕他,我猜是那太子為了讨好于你,才特地來登門請你過去。”
真要說起來,太子在宮中除了身邊那幾個幽州來的莽夫,連個親信幕僚都沒有。眼看琅兒成了太子太傅,頗受皇上器重,眼下不知多少人巴巴地想湊到琅兒跟前來賣乖。
惠妃自以為看得通透,卻不知道他們仨人各自加起來八百個心眼子,惠妃一百,崔晏一千,溫連負三百,仨人也沒猜對誰。
溫連已經起身,拂去衣衫褶皺,低聲告退,“并非怕他,隻是今日時辰已晚,上了一天課,微臣也累了,無暇應付于他。殿下那邊還要勞煩娘娘同他演戲,微臣就先走一步,改日再來叨擾。”
聞言,惠妃也不好再留他,便命人帶溫連從後門離開,又借故拖了一會崔晏,才讓宮人出去傳話。
巧善宮的殿門前,太子的輿車落地,崔晏靜靜垂首,等待裡面人出來回話。
晚霞似火,斜陽将他身上玄紫瀾衫染成绯色,崔晏像一棵樹,動也不動,袖内的指卻寸寸攥緊,微微盜汗。
很快,終于有人出來。
小太監把頭紮得極低,哆哆嗦嗦地道,“啟禀太子殿下,娘娘說您來得實在不巧,江大人方才在巧善宮待了一陣,自覺時辰太晚,已經出宮回太師府去了。”
話音落下,整條宮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袖内的指一刹松開,崔晏面色怔忪,身形猶如一片枝頭随時可以被風吹落的枯葉,他定定望着那小太監,重複道,“已經回太師府去了?”
“回殿下,是……”
崔晏忽地擡起頭,夕陽如濃濃鮮血般刺目煊紅,每一道光仿佛都在争先恐後地紮進他的眼底。
他倏然回憶起五年前,溫府廂房書案上那滿桌被翻開的書本符紙,以及月光灑落時,上面滿滿當當觸目驚心的溫連的名字。
任誰看到都會覺得他是個瘋子罷,九萬八千張用血寫就的符紙,廟宇高堂之上親手捏塑的神像,他在日日夜夜思念一個不該肖想的人。
溫連什麼都知道,如今隻是不想再見他,不想再靠近他。
也對,他心思肮髒,對神仙産生亵渎之心,是他有罪。
溫連該厭他的,自始至終,他都不是溫連心中的好孩子。但是說不定,隻要他更聽溫連的話些,溫連就不會離開他。
他本想等溫連上完課,來清甯宮,他可以還像從前那般和溫連說一說這些年自己有多麼想他,每日每夜,不得安眠。
可是溫連卻離開了,不知究竟是巧合,還是溫連有意為之,崔晏心底都有些酸楚。
半晌,他斂起眸光,聽到不遠處宮道裡有人快步走來,擡頭看去,是李忻。
李忻神神秘秘湊近崔晏,用隻能二人聽到的聲音,開口道,“殿下,剛剛奴才手底下的太監小年子說,他看到江大人從巧善宮後門走了,剛走!是聽到您到巧善宮才走的!”
崔晏怔在原地,李忻還在憤憤不平地念叨着。
“這個江太傅啊,實在是欺人太甚,根本不把殿下您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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