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深夜的時候,圓圓的明月高懸于漆黑的天幕,浮動的雲層将銀色的月光遮住了,殿内的那過分旖旎的氛圍才慢慢散去。 帝辛熟睡之後,閉上眼睛的付臻紅才睜開了眼眸,他側頭看了一眼身旁帝辛的睡顔,又看了一眼對方環住他腰腹的手臂,沉吟了片刻後,用法力暫時讓自己脫離了這具身體。 他出了房間之後,一路往北,最後來到了皇宮的大牢外。 整個大牢看起來頗為昏暗,這裡是皇宮内除冷宮之外最為陰冷森寒的地方。大牢外防守的侍衛們個個全副武裝,訓練有素的站在門口,即便已經是深夜,他們的臉上也依舊不見一絲困意。 付臻紅現在是靈體狀态,這些凡人侍從自然不可能看到他,輕松進到門内後,付臻紅順着有些昏暗的地道往更深處前去。 在最裡面的牢房裡,付臻紅看到了側躺在草編床上的伯邑考,即便身處于如此陰暗潮濕的重刑犯牢房裡,這位溫潤爾雅的貴公子依舊是一副不受影響的平淡模樣。 他身上穿着牢房的囚服,陳舊灰敗的衣服卻一點也沒有減緩他本身的氣度,作為西伯侯長子的伯邑考是一個真正的君子,溫柔有度,不負盛名。 付臻紅沒有出聲,也沒有現出身形,而是就這麼站在床邊,安靜得看着躺在床上的伯邑考。 伯邑考的雙眼是閉上的,但是付臻紅知道他并沒有真正睡着,牢房内,微弱的燭光是唯一的照明光線,付臻紅坐了下來,坐在了伯邑考的身邊。 這一刹那間,付臻紅身上所帶來的冰冷的氣息讓伯邑考睜開了眼睛,他的瞳孔微微一縮,盡管他眼前沒有出現任何人的身影,但突然湧進鼻尖裡的獨特香味讓他判斷出了這間牢房裡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蘇妲己…… 伯邑考抿着唇,立刻從床上坐起身,目光直直的看向了這股氣息的來源處。 付臻紅很滿意伯邑考的警惕性,或者更準确一點得說,是很滿意伯邑考對他氣息的敏感程度,也不枉費付臻紅沒有刻意在這個翩翩公子面前隐藏自身的氣息和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味。 “蘇妲己?”伯邑考翕動了一下雙唇,試着喊了一聲付臻紅的名字。 付臻紅沒有回應,依舊沉默的看着伯邑考。 而他的目光也讓伯邑考似有所察般,準确無誤的将目光鎖定到了付臻紅所處的位置。 “蘇妲己。”這一次,伯邑考不再用着猶豫和疑問的語氣,而是斬釘截鐵的喊了這一聲。 “我知道是你。”伯邑考說着。 回應他的是,付臻紅的輕笑聲。 聽到這熟悉的笑聲,伯邑考的内心深處突然浮動出了一種莫名複雜的情愫。當一張萦繞在他夢裡的面容在這個時候漸漸出現在他視線中後,伯邑考自己也說不清楚心裡究竟是如何一種感受。 驚訝,疑惑,還有一絲隐約的竊喜。 種種情緒在這一刹那間盡數交織在了伯邑考的心頭,讓他不禁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掌心下面那加速跳動的心跳昭示着此刻他的心情并不如面上所表現出的那般鎮定。 他完全沒有想到蘇妲己會來這裡見他,而且看這還是沒有在告知任何人的情況下偷偷開看他。 為什麼? 伯邑考想不明白,他心裡想着這三個字,實際上也問了出來。 “為什麼…”付臻紅琢磨着伯邑考的話,身體往前傾斜,将臉湊向了伯邑考,緩緩說道:“沒有為什麼,想來見你而已。” 這簡單的句話雖然顯得任性又霸道,但無疑是好聽的,好聽到在穿透伯邑考耳膜的之後,直直湧向了他的心尖。 伯邑考的心開始不受控制的微微發起了熱,他眨了眨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男子。或許是因為牢房裡的燭光太過昏暗,又或許是因為對方穿着的是一襲簡單的長衣,朦胧的光暈裡,伯邑考覺得蘇妲己的身上多了一種他從來都不曾感覺到的清冷而疏離的矜貴,像是黑夜裡被衆人望塵莫及的星河。 而這樣一個該受到萬千寵愛的人,此刻竟然說着隻為來見他的話,哪怕伯邑考覺得自己不是會被花言巧語蒙騙的人,卻也不可避免的感覺到了一種隐秘的喜悅,一種被所有人在意的那個人卻隻在意自己的虛榮心。 不過盡管心裡有幾分歡喜,但他脫口而出的卻是:“你來這裡見我,不怕商王不高興嗎?” 問出口之後,伯邑考才發覺自己這個問題如此多餘,明明方才就猜到了,對方是背着其他人來見他的,既然是暗地裡悄悄來見他的,其他人自然也就無從知曉,既然都無從知曉,又談什麼高興或者不高興。 “他在休息。”付臻紅回道。 而這個回答讓伯邑考心裡的那一絲暖流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在休息。 面前這個男子會回答得如此迅速,隻能說明了一點,在對方來這裡之前,是和商王待在一起。 帝辛和蘇妲己,一個是君王,一個是寵妃。在寝宮裡時,會做些什麼,不言而喻。 想到這,伯邑考心情驟然下沉,一股煩悶之意油然而生。 付臻紅注意到伯邑考的神色變化,猜到了原因他卻故意問道:“怎麼了?” 伯邑考閉着薄唇,沉默不語。 于是付臻紅又将臉往前湊近了幾分,這下,他的鼻尖幾乎都快要與伯邑考的鼻尖貼到了一起。 伯邑考往後猛地一退,想要拉開與付臻紅的距離,而付臻紅卻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在伯邑考往後退的這一刹那間順勢往前,将伯邑考禁锢住了。 付臻紅的身材修長纖細,壓在伯邑考身上的時候,并沒有多少重量,但明明是如此輕的負荷,伯邑考卻感覺到了一種無法推拒的力量。 或者不能說是感覺,而是他的内心深處,就不想要推開。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壓在他身上的這具身體的柔軟,能清晰地看到對方的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或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生命極有可能在明日失去,看淡之後,在面對眼下這樣的處境,心底也沒有了那份矯情的抗拒。 此刻的伯邑考,反而更遵從于本心。 而他的本心,其實是喜歡着蘇妲己的靠近,也并不想要推開蘇妲己。 他看不懂蘇妲己,看不懂這個充滿着秘密的男子,卻不妨礙他的内心深處,因對方這份刻意為之的親昵而歡喜。 付臻紅敏銳得察覺到了伯邑考的情緒從抵觸變得放任,他勾了勾唇角,一個側身,躺在了伯邑考的身邊,然後單手撐着太陽穴,垂下眼簾看着伯邑考。 “你的命會在明日喪于朝歌。”付臻紅說道。 伯邑考聞言,偏過頭看了付臻紅一眼,将目光移向上了上方的木頂闆,語氣平靜的說道:“人固有一死,區别不隻是時間的問題。” “哦?”付臻紅挑了挑眉:“你這就看開了?是不打算救西伯侯了?” 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伯邑考那平靜的眉眼上有了一絲浮動。 付臻紅見狀,又繼續說道:“如此一來,你來朝歌的目的就隻是為了送死?” 伯邑考眼神一暗,但他最後還是堅定的說道:“一切皆有命數,就像我會喪命于朝歌,就像父親會在我喪命之後成功返還西岐一樣。” 付臻紅嗤笑一聲:“這麼說來,你心裡早就有了定數。”他頓了一下,又不疾不徐的繼續說道:“我突然有些好奇,是誰讓你産生命由天定的天真想法?” 伯邑考又不說話了,出于各種原因,他都不願意将與那位能人相關的事告訴給蘇妲己。 付臻紅見狀,也不打算繼續追問。 “你不畏懼死亡,但我啊……”付臻紅一邊說着一邊捧住了伯邑考的臉頰,與伯邑考四目相對,聲音裡帶着一種輕微的缱绻:“我啊,卻不想你死。” 伯邑考内心一顫,這一刹那間心髒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他看到了蘇妲己臉上的笑容,從對方那上揚的嘴唇弧度裡品出了一種别樣的親昵。 伯邑考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付臻紅卻将手掌放在了他的眼睛上,“睡一覺吧,”付臻紅的語氣輕而緩,悅耳的嗓音裡帶着蠱惑人心的魔力:“好好睡一覺,我等你醒來。” 在付臻紅說完最後一個音之後,伯邑考的意識陷入到了沉睡中。 付臻紅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伯邑考,手腕轉角間,很快就将伯邑考的魂靈從體内引出,然後将其附着在了那條吸收了伯邑考血液的綢帶上。 做完這些後,付臻紅看着床上那隻剩下一副空殼的伯邑考,在伯邑考的唇邊吹了一口氣之後,原本閉着眼睛的軀體睜開了眼睛。 醒來的“伯邑考”看着付臻紅,無論是神情,還是狀态,都和伯邑考一般無二。 付臻紅點了一下“伯邑考”的額頭,随即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付臻紅做得這些事情除了他和伯邑考之外,不會再有 第二日。 白晝完全覆蓋黑暗,陽光從雲層裡浮現,初春的清晨處處透露出一種綠意萌發的生機盎然。 帝辛起身更衣的時候,付臻紅還懶洋洋地躺在床上閉着眼小憩。帝辛穿好衣衫,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男子,淩厲的眼眸中浮現出了一抹暖意與柔和。 他俯下身,在付臻紅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後,才将唇湊到付臻紅的耳旁,低沉平緩的嗓音裡帶着一絲寵溺:“你再多睡一會兒,我讓人把貓帶過來供你挑選。” 付臻紅沒睜眼,隻慵懶地應了一聲。 帝辛見狀,忍不住用手捏了捏付臻紅的下巴,又親了親付臻紅的雙唇,而他這一親,在品嘗到付臻紅唇齒間流轉出來的馨香甘甜後,就有些不想退開這份富有彈性的柔軟唇瓣了。 最後免不了又是一番耳鬓厮磨。 等帝辛與付臻紅用完早膳走出殿内的時候,距離早朝開始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大半。 付臻紅對于朝堂内那些大臣是如何想他的并不在意,眼下他更關注的是該如何挑選一隻合他心意的貓。 付臻紅在帝辛離開之後,等了沒多久,翠鸢就進來了,而跟着翠鸢進到宸院的還有二十幾個年輕宮人。 這些宮人的手中都抱着一隻貓,每隻貓的品相和外貌都各不相同。“主子,您請随意挑選。”翠鸢對着付臻紅鞠了一躬。 付臻紅掃了一眼這些貓,最後選中了一個通體雪白的長毛貓,他示意翠鸢将這隻白貓從宮人手上抱來之後,才下令讓所有人都下去。 翠鸢道:“主子,那我也需要下……” 翠鸢的話還沒有說完,付臻紅就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你也下去。” “是,主子。”翠鸢恭敬的回應之後,領着這些宮人離開了院子。 房間裡隻剩下付臻紅一個人的時候,付臻紅将白貓放在了軟塌上。這隻白貓性格頗為溫順,不叫不鬧的,付臻紅将它放在哪裡,白貓就安靜老實的待在哪裡。 或許是由于動物的敏銳性,天生就比較強的緣故,白貓能感覺到付臻紅身上散發出的九尾狐的危險氣場,所以在付臻紅面前,白貓乖巧極了。 付臻紅伸手摸了摸白貓頭頂上方的絨毛,對白貓說道:“你的身體我暫時需要借用一下。” 白貓聽懂了付臻紅的話語,在絕對的等級威壓面前,它哪裡敢放肆,唯有妥協才最不會受傷。 付臻紅見狀,很滿意這隻白貓的識時務,于是輕輕捏了捏白貓的耳垂,算是無聲的安撫。 【小紅,你是打算将伯邑考的魂體暫時放在這隻白貓身體裡?】 【嗯。】伯邑考命劫在朝歌,在他沒有被付臻紅攻略下的時候,付臻紅不能放任他死亡。 确認周圍都沒有其他人之後,付臻紅拿出了那條紅色綢帶,猩紅的顔色在白日的太陽光暈下顯得格外的奪目。 付臻紅将綢帶放在了乖乖閉上眼睛的白貓的身邊,接着用法力把綢帶中附着的伯邑考的那一縷元魂引出來,再往白貓身上導去。 等光暈散去,白貓睜開眼睛的時候,它那原本該是蔚藍色的瞳孔色彩變成了最純粹的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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