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慕容氏立刻反對,“昨日遇見了還好好的,這會子裝病,怎麼說得過去。你想把咱們整個家都害死嗎?”
她雖心疼兒子,到底有幾分見識,知曉這通莫名其妙的旨意為何而來,都這麼多年了,要殺青骓早就該殺了,不會等到今日。那人不過是……
她眼睛一酸,瞬一瞬目,刹那間心哀如死,心間郁恨如潮水流動。
早知有今日,當年,便不該放走這小賊。
斛律骁在門外聽見父母為他争吵,推門而入:“阿父,兒去就是了。”
夫婦倆都被他吓了一跳,斛律桓很快反應過來:“不行,青骓,宮中形勢複雜,你還太小,我和你母親都放心不下……”
兒子才八歲,或許,連死亡的意義都不明白,又要如何與他解釋他複雜的身世與宮中皇帝想殺他的原因?
斛律桓讷讷不語。斛律骁卻問:“那阿父是擔心陛下會殺了我嗎?”
二人皆是愣住,斛律骁又道:“既然聖旨已下,這件事就成了定局,想是很難更改了。”
“兒子不怕。兒會跟緊太子殿下,若他們想對兒不利,也得考慮太子殿下的安危。若陛下是用兒子來要挾父親母親,兒也一樣可以脅迫太子。”
這番少年老成的謀劃遠非一個八歲的孩子可以想到的,淡然而談的樣子,更有幾分其父的遺風。以至于夫妻二人再度愣住,一個眼露欣慰,一個無奈同意:
“既然你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便保護好自己。阿父阿母會給你備好食物和水,無論如何,你不能用宮中的東西,但要記得,不能表露得太明顯。記住了嗎?”
他點頭,跪下鄭重行了一禮:“是,兒子記住了。”
遣走兒子後,斛律桓與妻子互視一眼,臉上滾燙,幾乎潸然淚下。
君命不可違,宮中的旨意他們違背不得,更無實力與陛下抗衡,隻能将兒子送進宮冒這個險。
是他沒有用,竟還要八歲的兒子自己謀劃、铤而走險。這樣的日子,又何時是個頭呢。
過了幾日,宮中即來了人接斛律骁入宮,夫婦二人再不願也隻得放了人去,臨行時千叮萬囑的,生怕他在宮中吃了什麼喝了什麼第二日就回不來了。
萬幸皇帝政務繁忙,似乎無意加害斛律骁。他亦是個警覺的,每日與太子同飲食、同寝卧,即便有人有心加害也都不能得手。兩個小小少年郎每日相伴讀書,短短一月間,便建立起深厚的情誼來。
“阿母,太子殿下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我能與他相交麼?”
這日從宮中回來,斛律骁突然問母親。
慕容氏正在燈下替次子縫帽子,她女紅不好,但有了兒子,偶爾還是會做一點。
她手中動作一滞,問他:“青骓為什麼這麼問啊。”
他似有幾分忐忑:“那日我瞧母親看陛下的眼神,似乎很厭惡陛下。太子是陛下的兒子,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夠,接受太子的情誼。”
那日在牧場下他便是察覺出父母對于皇帝的态度的微妙,即便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屢屢向他示好,他也隐隐覺得父母不會喜歡自己和太子做朋友,是而表現得很冷淡。
可是後來入宮相伴,景珩有什麼好的都想着他一份,事事都讓着他,待他全無架子,他便忍不住地動搖,想要擁有這個朋友。
即雖是殺父仇人之子,可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何況孩子的母親阿那桓皇後也常常幫他們。慕容氏于心間輕歎,放下針線握住兒子的手,溫柔地道:“當然可以啊,太子殿下也是個好孩子,青骓當然可以和他一起玩。”
“至于青骓問母親是否厭惡陛下,這話可是萬萬不能說的。陛下是君,我們是臣,不管心裡怎麼想,都隻能表現得恭敬,否則就是掉腦袋的事。青骓記住了嗎?”
母親似還是有事瞞着自己,斛律骁雖然疑惑,也并未多問,點點頭應了。
這之後半年宮中都風平浪靜的,高煥并未尋過斛律骁的麻煩,反倒對他賞賜有加,似乎當日的擔憂隻是夫婦倆的杞人憂天。
隻是十月,肆州境内爆發農民起義,因肆州是斛律氏的州鎮,齊帝命斛律桓前去鎮壓,不得有違。
這日,斛律桓下朝回來便長籲短歎的,妻子幾經追問才說了即将離京之事,握着她冰涼的手感慨:“真擔心我一走,皇帝又會來尋咱們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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