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嗎?”椎名武側頭問自己剛入座的妹妹,“去了好久啊。”
“……剛剛在山本先生家裡面看見了一個奇怪的影子。”葵小聲地告訴他,“然後……萊姆說她好像以前見過。在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地下基地裡的時候。”
武皺了皺眉:“你告訴阿綱他們有關那個小嬰兒的事情了嗎?”
“還沒有,我待會兒找機會跟他說說吧——”
武點點頭,喝了一口杯裡還剩着的啤酒。等那口酒咽下去後,他看了一眼正低聲跟山本和獄寺說着些什麼的綱吉,又看了一眼視線總是不經意地往那邊去的自家妹妹,看似随意地問了一句:“說起來,你剛剛為什麼跟阿綱停在門口啊?”
“欸?啊——沒什麼啊,隻是說這身和服而已——我來這邊之後,嗯……這是我第一次穿和服啦,所以阿綱覺得有點稀奇吧,因為沒看過嘛,我之前穿的都是常服,所以……”
武看葵說着說着,突然就聲音越來越小、原本在走過來的途中已經消去許多的绯紅又染上了她的耳朵和雙頰,而葵本人則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似的開始神遊。
還說“沒什麼”呢……這不是已經發生了嗎。
武哥哥不知道自己該高興妹妹的已經長大到會有戀心的年紀了,還是氣憤妹妹居然被讓她遭遇了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家夥給迷住了——心情有點複雜,但能夠明确的是:不管未來發生什麼樣的變故,他都會是葵的後盾。
即便是半路組成的家庭——即使最初是嫌棄這個莫名多出來的妹妹的,但在同一個家□□同度過了十五年的如今,葵早就成為他重視的妹妹了。
……看着重視的妹妹展現出了他從未見過的樣子,武說實話是有點手足無措的。雖然心裡是清楚葵肯定有一天會懂得何為“戀愛”、某天也将走過那條婚紗之路,但他直到今天還不敢相信他家小葵居然是先走了婚紗之路再懂得何為戀愛啊!
光是這樣也就算了,問題是對方根本就不算是他們那個世界的人(其實能不能定義成“人”他都持懷疑态度),而且沢田綱吉其人還是黑手黨的教父——他雖然不是很了解意大利黑手黨的體系,但“教父”這個稱号肯定不是安全與平靜的标志。先前他們隻是走了個形式、雙方的感情肯定不會有多深刻,但要是小葵她真的交托出了真心的話……将來如果出了什麼事,她肯定會受到與那份感情同樣深重的傷害。
武對此不能再清楚。他曾經經受過一次……那感覺比死了都難受。
丸山南消失在海中之後——最初的那幾天,武感覺自己像是被封在了棺土裡,上邊六尺,下邊百尺,他沒法伸開手腳,也沒法掙脫收容他身體的這個狹小空間……什麼都進不來,空氣也好、氣味也好、電話鈴聲也好、唏噓那女孩就如此死去的交談也好,他毫無知覺;走路也好睡覺也好嚎啕大哭一場也好,哪怕隻是動動手指也好,他都感覺自己隻是個無關的旁觀者。
武曾想過,是不是死的不是南,而是他自己?——雖然很矛盾,但隻要稍微這樣想想,自己就感覺好像活過來了似的。
再之後,突然有一天,他發現自己又開始生活了。面對着好像是松了一口氣的父親與妹妹,他逐漸地也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面對着慰問他的友人和老師,他慢慢地好像跟以前也沒什麼兩樣。
生活繼續着,日夜輪轉着,日曆逐漸向後翻,夏天也悄悄地結束了。武讓所有人都認為自己已經回歸正常生活,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每天每天那份愧疚感有多麼可怕。
“你忘了她嗎?”心髒深處發出的質問即便是在睡夢中都沒有放過他。成正比地,那份原本僵硬着的悲傷現在被生活的溫度給融化了——一點一點地,一點一點地,從他的血管裡就那麼灌進去了。那感覺就像是蹲下太久後突然站了起來,知覺在你沒準備好的時候就開始蘇醒,疼痛緊接着就開始折磨身體,順着腹部連着心髒一路向上。
但是卻又沒有那麼疼痛。隻是難受得想幹脆就這麼消失掉就好了。
在人群裡消失掉就好了。武在那時隻要空閑就會頻繁地去類似購物街這樣的地方,走在人群中時,感覺自己也能正常地生活下去了。
再然後,他就習慣了。正常的生活此刻真心實意地降臨到他身上,好像那件事根本就沒發生過一樣。
他開始着手于轉專業,從人文地理學轉到海洋科學,由文科轉到理科,向原來青睐他的民俗學教授道歉并感謝他的教導,為好不容易轉成功的專業傾注百分之兩百的心思,翻閱大量資料,追着教授請求獲取随其出海實踐的機會。
想着說不定能知道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南到底在哪個方向、說不定能把她找回來——就這樣生活到了今天。
一想到妹妹也可能遭遇這種事,武就恨不得把她藏起來,切斷她和沢田綱吉這人的一切聯系、把情感幹脆地就扼殺在搖籃裡。
但他也知道這樣做是不可能的——就算他真這麼做了,他那個看起來溫溫順順、但骨子裡實際上極為凜然的妹妹也絕不可能會順遂他的意願,說不定反而還會更加堅定她的覺悟、讓她一聲不吭地就跑去獨自承擔她認為自己應當承擔的一切。
……既然這樣的話,我能做的就隻有盡可能地支持她了吧。
自從發現葵些許的不同尋常開始,武就這樣決定了。
“欸?”葵看向武,“大哥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不了,我去一趟海邊。”武向她亮了亮自己新辦好的交通卡,“最近并盛車站新開了一列會經過地下隧道的電車,那條線比較快,我想去試試。”
一聽他是要去海邊,葵沒法多說什麼——哥哥為什麼會頻繁地往海邊跑,她當然比誰都清楚。
那不是她能夠阻止的事情啊——而且作為家人,她不敢阻止,也不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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