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懶含糊了聲,窦彙揉揉眼,支起手臂撐着頭還是止不住地打盹。
“該醒了。”柳蒼雲戳戳窦彙的臉頰,心裡覺得那混混吞吞睡覺的樣子怪可人的,轉而想想,一大男人這般形容不大對頭。
砸吧下嘴巴,想打起精神卻還總是睜不開眼,困意一陣一陣地襲來,窦彙本打算直起身子卻眼前一黑就要歪了過去磕到窗戶,怕是又虛了。柳蒼雲見狀一把攬過窦彙。
這下,窦彙沒去磕那窗戶倒是撞進了個結實的臂膀裡,頭還暈着,便摸了個舒服的位置,窦彙終究是敵不過困意與暈眩的雙重打壓,閉上了眼,手還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地方,攬着柳蒼雲的腰睡了過去。
柳蒼雲不禁揚眉,怎麼?還睡過去了?想着是要叫起來,還是讓他睡會?歎了口氣,腦子鑽出個莫名的想法,讓他睡會吧。不時懷裡的人又動了動。
窦彙躺在柳蒼雲懷裡,睡了個飽,在睡意快散時,窦彙聽見了下方傳來的咕噜聲,有人餓了。暗自笑了起來,卻不動作。
柳蒼雲也聽見了自己肚子不争氣在叫,忙用手捂住肚皮,但還是在咕噜咕噜響,尴尬與羞恥齊齊燒上柳蒼雲的臉。柳蒼雲想是不是真該喚他醒了。
感覺到糾結的動作,窦彙便佯裝剛醒,打了個小哈欠,揉揉眼,十足的自然感,“嗯,我餓了,想讓掌櫃拿些簡單的菜上來。一起吃?”
柳蒼雲點點頭,“不該讓你破費,這一頓我請吧。”
窦彙倒了杯茶,打心裡覺得給他置備一餐不過是理所當然,“沒事,不貴。”
“不,我請。”柳蒼雲眼神真摯,完全沒顧及口袋裡的小碎銀子份量夠不夠。
“嗯,那好吧。”
等小二端上菜,柳蒼雲才開始掂量着口袋裡的錢稱不稱的上面前這些色香味俱全,賣相極好的菜肴,隻因模樣太過金貴。掏掏碎懷裡銀子,不禁眉頭輕輕皺了起來,舔舔嘴唇。
等小二上好菜,齊全了,柳蒼雲也跟着出去,“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好。”乖巧地回了句,窦彙笑眼盈盈,想着:這個呆子,還好今日點的都是簡單的素菜。
不時柳蒼
雲便回了房,此刻他才覽盡桌上的菜式,清一色的青菜素湯,兩碗白米飯,有些錯愕,又立馬恢複原樣。
“我剛下山,吃慣了素菜,這般你可吃得慣?”窦彙盛了一碗湯給柳蒼雲。
柳蒼雲入座,想着怪不得掌櫃說菜不貴,剛剛好自己還的清,此刻柳蒼雲恨不得抱上一抱這個清簡持家,體恤人的好兄弟。感歎着吃素美好。樂呵呵的,“吃得慣,不挑的。”
“那就好。”窦彙給柳蒼雲添了碗粥。
有的人習慣了在匆忙中颠簸,用食總是抓緊着時間,有的人無欲無求,每日的溫飽隻因是活着的條件。兩人一起用飯,柳蒼雲如前者快速便用完飯,坐在一旁慢慢喝着碗裡的湯,等身旁的人。窦彙如後者,隻是慢慢舀着粥,夾了醬菜放上才往嘴裡送,慢慢嚼着,雖說是個男子,但這用食的速度與女子有的一比。柳蒼雲靜靜瞧着,雖說慢,卻一舉一動是帶着股遺世獨立清雅的感覺,看着也不别扭,隻覺得這人本就該這般用食。
“頭,頭,頭。”樓道上有遠而近傳來齊小孟的喊聲。
後邊跟上的是祝旭的催促聲:“齊哥,慢點跑。”
毫無疑問,齊小孟先入了門。
“頭!你一個人吃獨食啊。”齊小孟擦擦假淚,表情變化的那叫一個快,“嘿,這不是小宋嗎?”
齊小孟進了門見是熟人,便入座自己倒了杯水。
“怎麼?一起?”柳蒼雲挑了下下巴,示意齊小孟看一桌素菜。
看清桌上的菜,齊小孟癟了嘴巴,“怎麼這麼素啊?小宋你吃這些不長肉的啊!頭,你别苛待人家啊。”
“以前出過家,口味習慣了。”窦彙說,喝完最後一口湯。
齊小孟靠在窗邊,“哎,小宋你真會說笑,誰沒,出過家啊?”
柳蒼雲咳嗽了一聲,瞥了齊小孟一眼,示意他好好說話。
“出,什麼?出家啊?和尚?”齊小孟詫異一問:“真,無意冒犯,小宋,對不住對不住。”
“不會。”淡淡一笑,窦彙毫不在意。
門外,祝旭終于出現了,“齊哥你跑的太快了吧。”說完也進了房,這才看到被柳蒼雲擋住的窦彙,“這位是?”
“宋塵,我們認識。”齊小孟又開始截話,
“這位是衙門新人,我小弟,祝旭。”
“幸會。”
“幸會。”
兩人都客氣道了聲,窦彙也不起身,隻是微微颔首,祝旭也同樣揖禮,入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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