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羨還未回神。 少年離去,鄧婉婉上前拉了拉丁羨的手,笑吟吟地看着她說:“周一回去咱們就搬,其實這幾天坐在後面,我都看不清。” 噫? 怎麼忽然就…… 丁羨愣愣地任由她牽着手,腦子混沌。 鄧婉婉笑着摸了摸她的頭,眼神往身後一瞟,說:“發什麼呆呀?我都知道啦。” 聽見這,丁羨忙揮手,“不,我不是……” 不是什麼呢? 聽見他讓你搬回去,心裡的小鹿都快撞死了吧? 鄧婉婉也不等她說完,直接打斷:“行啦,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這話聽着暧昧,暧昧到丁羨都不敢直視鄧婉婉的眼睛。 小姑娘低着頭,這更證實了鄧婉婉心中的想法。 鄧婉婉又笑了笑:“大家都是同學,你要是跟我直說,我當然不會不同意的” 直說? 怎麼跟你直說? 丁羨撇撇嘴。 鄧婉婉松開她的手,往前方看了眼,說:“好啦,周斯越都告訴我啦,别不好意思,周一回去咱就搬,我先去玩了。” 等等等……等會兒? 丁羨伸手拉住,眼神直愣愣地望着她:“那個死……咳……周斯越告訴你什麼了?” 鄧婉婉爽快地回答:“他說你剛來市裡,水土有點不服,這段時間經常上課跑廁所,坐後面方便點。” ……!! 現在過去拍死他還來不來得及? 鄧婉婉說完,就朝着投籃機跑過去,丁羨望着那站在投籃機前的高大背影,憤憤咬牙。 周斯越站在投籃機前,手勢标準的定點投籃,籃球在頭頂劃過一道圓潤的抛物線落盡對面的籃筐裡,他手速很快,有些球還沒落下,下一個已經砸進去。 這種投籃機在延平鎮有一個。 她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玩這個很厲害,沒事兒就喜歡蹲在遊戲廳的投籃機刷着自己的記錄玩,不到一個月時間,記錄就刷爆了,再也沒人破過他的記錄。 這是丁羨第二次看到有人能把投籃機的分數刷到999。 随着周斯越最後一個球落下,耳邊傳來宋子琪跟蔣沉的起哄吹噓的聲音,孔莎迪在一旁叫嚣着要自己上,鄧婉婉過去搶周斯越的遊戲币。 周斯越不解風情地說:“搶我的幹嘛?自己去換。” 宋子琪吹了聲口哨。 孔莎迪在一旁幫腔:“對啊,你搶别人的幹嘛,要玩自己去換。” 鄧婉婉哼了聲,小心地維護着自己的驕傲說:“不玩了。” 孔莎迪得意洋洋地沖丁羨這邊挑了挑眉,那表情似乎在說:“放心吧,我幫你看着呢,安心找你弟弟去。” 而她牽挂的少年,對這些都渾然未覺,已經自顧自在一旁專心緻志地夾起了娃娃。· 丁羨忽然笑出聲來。 想起曾經在書上看過的一句話—— 矛盾像首位相接的魚,在這個世界上長久的存活着。 而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們,又将矛盾發揮得淋漓盡緻。 …… 丁羨領着丁俊聰回家,葉婉娴剛巧把飯做好,也沒多話,催促他們趕緊洗了手過去吃飯。丁俊聰沖丁羨做了個鬼臉,火速溜進廁所裡。 飯桌上。 丁羨有一口沒一口地刨着碗裡的飯,葉婉娴夾了塊魚放進她碗裡,随口問了句:“最近學的怎麼樣?” 丁羨往嘴裡塞了口飯說:“還可以。” 葉婉娴點點頭,碗筷擱得砰砰作響,說:“晚上有時間給你弟弟補補數學。” “哦。” 葉婉娴又不經意問了句:“跟斯越相處怎麼樣?” 這個名字忽然被家人提及,那種微妙的感受大概隻有丁羨能理解,半口飯嗆在喉嚨裡,她猛咳了幾下,清了清嗓子,用盡量平穩地語氣說:“挺好的。” 葉婉娴:“跟他好好相處,他成績怎麼樣?” 丁羨心裡飄過一絲淡淡的憂傷,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适的詞形容他,于是給了個特别中肯又敷衍地評價——學霸。 葉婉娴對這些詞語沒有研究,點點頭說:“确實,以前就聽老周說,他這兒子學什麼都特長進,記憶力特别好,不過中考怎麼才考這麼點?” 以他的學習态度,能考這麼點已經是神了好嗎? 丁羨在心裡吼。 葉婉娴:“他小時候确實聰明,不知道現在怎麼樣。” 現在是妖孽,丁羨默默想。 “有些小孩子天資過人,不好好培養容易埋沒,你看周夫人整天打牌也不怎麼管,老周工作又忙,哪有時間帶孩子,我覺得咱們家聰聰将來一定比他出息。” 丁羨看了眼埋頭苦吃的弟弟,冷笑,“他還是先考上個靠譜的初中在讨論出息的事兒吧。” …… 這可是說到心坎兒上了。 連葉婉娴都難的沒有回嘴,而是拍拍弟弟的腦袋說:“你姐姐得對,把成績提上去才最重要。” 丁俊聰有些埋怨地看了她一眼。 丁羨快速扒完了碗裡的飯,回房間預習下周的功課。 書翻了兩頁,一個字也沒看進去,窗外歪脖樹葉飄飄停停,落下來,一片淡黃的樹葉停在她窗前,仿佛秋天的信号。 天空漸暗,暮霭沉沉,千裡煙波彙聚一色。 将圓未圓緩緩升至半高空,薄紗般的月色透過樹縫間攏聚,在青色的青石闆路上落下斑駁的光影,像是小姑娘的心事,明之昭昭,卻無從訴說。 她忽然期盼,周一快點來。 于是,就這麼盼着盼着,周一來臨,丁羨起了個大早,認認真真洗完臉,梳好頭發,換上剛洗好的幹淨衣服,嘴裡咬了個饅頭就從家裡出發了。 葉婉娴追在後頭問她要不要再帶一個包子。 她頭也不回,揮揮手,步伐輕快。 從沒有這麼期盼過上學。 她到的早,教室裡寥寥幾人,鄧婉婉還沒來。 丁羨坐在原先的位置上,掏出英語書,默默背起單詞。 天空一碧放晴,同學們陸陸續續到齊,丁羨捂着耳朵大聲背着單詞。 劉小鋒背着書包進來主動跟她說了一句話:“你今天看上去狀态不錯啊,看上去很積極啊。” 丁羨忽然想起那天他幫自己說話還差點跟何星文吵起來,于是沖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甜甜地說:“謝謝你啊,劉小鋒,那天之後也沒來得及跟你道謝,我很感謝你。” 這突來的道謝讓劉小鋒有些不知所措,害羞地拿手撓撓後腦勺,說:“沒什麼,本來就是何星文不對,如果是換作其他人我也會幫忙的,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真的謝謝你。”丁羨真誠的說。 劉小鋒徹底不好意思,罷着手說:“你不用跟我太——” 丁羨剛要笑,眼前飄過一道身影,腦袋上的毛又被人胡亂搓了下,就聽耳邊一句不輕不淡地:“搬桌子。” 越來越順手了你倒是! 下一秒的反應是,還好早上洗了頭。 客氣兩字被劉小鋒吞回去了,看着周斯越頭也不回的背影,驚訝地說:“你又要回去啦?” 丁羨站起來,把書放進桌闆裡,跟劉小鋒道别。 劉小鋒遲疑地說:“也行,不過下次别亂換了,還好這陣老班不管。” 丁羨一拍他肩,鄭重一點頭,俠士般道别:别了少年,有空來做客。 劉小鋒被她逗得一樂,站起來:“我來幫你,這桌子挺沉的。” 孔莎迪也站起來,沖過去加入幫忙的隊伍裡。 宋子琪目光瞅着這仨,身子往後靠,胳膊搭在周斯越的桌子上,說:“我覺得劉小鋒這小子思想不純潔。” 周斯越正在寫周五忘帶的卷子,刷刷刷奮筆疾書三兩下寫下幾道題,抽空擡頭掃一眼,又低下頭漫不經心地邊寫邊說:“全班就你思想不純潔。” 宋子琪瞪他,“那你說,你為什麼要幫小怪獸換位置,還答應鄧婉婉跟我們一起玩?” 周斯越:“不是你答應的?” 宋子琪切了聲,“當我傻,我答應的,你為什麼要去?” 周少爺懶懶地翻了個白眼:“好吧,我煩鄧婉婉,天天都有問不完的問題。” 宋子琪:“第二個問題,那你為什麼不答應孔莎迪的要求,讓我跟你坐一起。” 周少爺忽然放下卷子,眼底閃過一道狹光,人往後一靠,胳膊架到胸前懶洋洋地靠着椅背,整個人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中,笑比河清: “行啊,你跟她換,我跟你坐。” “不要,坐你旁邊太需要勇氣。” “那不得了。” 周斯越懶得再跟他廢話,重新低頭去寫卷子。 丁羨搬完桌子,跟劉小鋒一再道謝,劉小鋒忙揮揮手,紅着臉走了。 孔莎迪從書包裡掏出一個小娃娃,放到丁羨桌上,“羨羨,這個給你。” 丁羨邊整理書本邊看了眼,迷茫:“這什麼?” 孔莎迪遲疑地看了眼周斯越,快速地說:“這是你同桌兒抓的,他讓我給你的。” 說完就迅速轉回去。 丁羨愣了,見鬼似的轉頭看了眼身旁的周斯越。 周少爺隻顧着寫題,頭也沒擡,勾了勾嘴角說:“别客氣,我随便抓的。” 丁羨目光在那個娃娃上來回掃:“幹嘛給我?” 周少爺依舊沒擡頭,盯着卷子輕笑了一聲,筆沒停,挺誠懇地說:“别想太多,孔莎迪也有一個,宋宜瑾也有一個,我想着那就給你也送一個吧。” …… 合着你當你是皇帝呢?三宮六院人人都得拿着你愛的号碼牌等候你的召喚是嗎? “你送那麼多也不怕她們打起來?” …… 周少爺停下筆,擡頭看她一眼,噗嗤笑出來。 這下連前方的宋子琪都忍不住回頭說:“小怪獸,你想什麼呢,孔莎迪的是我送的,宜瑾是蔣沉送的。鄧婉婉想要,周斯越都沒給呢。” 丁羨臉騰地紅起來。 過了許久,她才小聲說:“你怎麼不給鄧婉婉?其實我沒關系……” 周斯越斜瞥她一眼,“不要?” 想要。 周斯越眉一挑,長手一伸,作勢要抽回,“那還我。” “要要要!” 丁羨忙整個人撲過去一把按住,結果直接把他的手給壓住了,剛好壓在她軟綿綿的胸口,男生常年打球的手臂結實有力,像是抱到了一根滾燙的木樁。 **又熱血。 甚至能感受到他手臂上凸起隆結的青筋。 她平日裡觀察他的手,都是修長又幹淨,可到底還是男人。 畫面靜止,風煽動窗戶,咯吱咯吱轉着,窗外已幾乎聽不見蟬鳴了,兩人就在鬧哄哄的教室裡,呆愣愣地看着對方。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在冷漠的他懷裡撒個嬌 不要亂碰瓷 穿成短命白月光後,和反派HE了 刺猬也柔軟 一世無極 有匪 穿進賽博遊戲後幹掉BOSS成功上位 恃寵 可愛多少錢一斤 詭異日曆 他最野了 第二十八年春 不斷作死後我成了白月光 狂戀你 重回我爸當校草那幾年 坤甯 我的絕色女總裁 怪物們的小妻子 長街 天才基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