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的有完沒完!”
伴随着澹台溟的怒吼,織羅獸的雙爪帶着電光将面前奧杜的雙臂猛然扯碎,鮮血如噴泉一般在空中濺開,簡直炸成了一朵猩紅的水花。
回應他的隻有奧杜那非人的嘶吼,他的雙臂才剛剛被從肩上扯下,肉芽便以極其迅猛的速度生長成了沾血的新手臂,朝着澹台溟淩空掐去,逼得他隻得在空中後撤數步,再次不得近前。
澹台溟簡直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他一次又一次催動着織羅獸進攻,雙爪揮舞得更迅速,簡直将整個戰場舞成了密不透風的刀圍,歇斯底裡的織羅之音一并響徹,這個戰場上,簡直不容再有任何有生之物,無論敵我。
但面前的奧杜偏偏就是一次又一次地死了又活過來,為什麼?
是攻擊的強度還不夠?
織羅獸已經出了雙爪一目,保證自己能夠活動的前提下,這已經是相當程度的現世了,若是再讓織羅獸身體更多部分顯現,那他自己便暫時不能動彈。
關鍵是,他不覺得這是強度的問題啊。
一開始那如同龜殼一樣的铠甲或許是因為自己攻擊強度不夠,無法對奧杜真正造成什麼傷害,但現在奧杜已經沒有那光甲,簡直就是一堆任由自己切割的肉,這怎麼會是自己攻擊強度的問題?
殺不死,而那純粹用怪異血肉橫掃開合的進攻卻頗為兇險,澹台溟眉頭緊皺,一掃地面,幾乎要惡心得反胃起來。
奧杜腳下的地面,堆滿了數不清的、來自他自己身上的殘肢,全都是在與澹台溟的厮殺當中被扯斷剝碎的,場面看起來像是組裝血肉人偶的工廠一般駭人。
若是自己再把織羅獸身體更多的部分放進現實,或許能用暴力傷害秒了奧杜,但那樣一來自己恐怕便無力讓織羅獸返回,比起眼下的情景,澹台溟說不準哪一種狀況更糟。
“不能一擊必殺,就等于無效攻擊嗎……”
韓東文看着澹台溟犯難的樣子,若有所思地琢磨起來。
奧杜這個特殊的,從前并沒有的狀态,顯然是受了西亞降物聖杯的影響,那種獨特的猩紅色光芒隻要看過一次便不可能忘。
而澹台溟這種主要依靠織羅獸的戰鬥手段,顯然在戰略上頗有些掣肘——若是生死之鬥,他便可以不管不顧大肆解放織羅獸,戰鬥力與當下自然又不可同日而語,但若是要他完成現在這樣的戰略步驟,那便很不好用了。
這樣的人,比起進攻,更适合要塞一般的防守。
把澹台溟就這樣扔去帶領先鋒軍,算不算是國兵司的一種失策?
“來了。”
江可茵出言提醒,韓東文嗯了一聲,認真地望向戰場中心。
澹台溟已經有些疲倦了,這不是他熟悉的對手,不是對方太強大,自己無法打敗,而是打敗對手在此刻顯得毫無意義,這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厭惡。
“怪物……”
半空中的澹台溟略微擡頭,語氣裡夾雜着氣惱與疲憊,距離他最後一次看到大公被那位修女押送離開此地,已經過去了許久,雖然泗蒙邊境軍已經從東西側包抄追趕,但對方畢竟也是成建制的騎士團,即便趕上了,恐怕也隻能夠拖延片刻。
他正蓄勢待發下一次沖鋒,打算攻勢更快更猛烈一些,嘗試讓怪物一般的奧杜死的更透一些時,忽然仿佛察覺到了什麼,身形猛然在空中一窒,有些意外地低頭看去。
有什麼人沖進了戰場,正朝着奧杜沖去?
“回來!你……”
澹台溟還未看清楚那一個速度極快沖向奧杜的人影,便已經下意識地開口要攔。
是自己麾下的哪一位百騎将?
不可能,自己已經在此處鏖戰許久,身後的邊境軍已經按命令盡數撤離,怎麼還會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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