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祭靈柳樹之道,從敗在柳神手下開始,到你動手清洗之後,已經徹底祭掉了。如果你不為我的道,那我便是一片虛無,會直接寂靜消散。”柳杺用最輕柔的聲音,說出他覺得最可怕的話。
“怎麼會變成這樣!”石恒倏地站起,想到了關鍵點,問:“我的修為比你低太多,你觀想我、冥想我,皆是無用之功吧?”
柳杺颔首,道:“也不能這麼說。萬事有利就有弊。你的道,便是我的道。我已經開始慢慢參悟你的道,也就是‘在乎’,還有”她閉目感知了下,接着吐出八個字:“超脫寰宇,尋找歸鄉?”
石恒聽了咋舌不已。
“我在乎的是你,擁有你,占有你。”柳杺道:“這是心境方面。至于修為方面,我會堅持你的理念,一直修煉到超脫寰宇,找到歸鄉,也就是你所在的世界。”
聽她說完,不止是石恒,柳神和柳葉也十分吃驚。
柳杺說罷,起身走近,跪在石恒身前,雙手貼于仙巒險壑之上,閉目禱告。
此刻的她,俨然在侍奉心中的道,虔誠無比。
石恒昂着頭,無奈隻能接受這個事實。
于是他将自身‘内宇宙’、近萬人體秘藏、十五洞天、自創寶術和三道灰霧等所有道果顯現,任由跪坐他身前的柳杺,将他身形、道韻和氣息觀想進腦海中。
一時間,柳樹内異象紛呈,仿佛有無數神佛在虛空中贊頌,有滿天星河在旋轉,有神光普照,有金羽亂墜,更有九彩神霞從人體秘藏湧出,彙聚在一起,卷起撼動仙境的威勢。
無數異象顯現,此時的石恒,好比在世仙神,又如開天辟地的父神那般偉岸無邊。
他伸出手,貼在身前柳杺的頭頂,将第一道灰霧探進其體内。
這是他第一次嘗試,因為他也不知道灰霧會給柳杺這個半步仙帝帶來什麼。
第一道灰霧,超脫空間束縛。
灰霧如蛟龍入大海,在柳杺混身仙力中遨遊。僅一個念頭的功夫,他便将灰霧散至柳杺全身。
伴随着柳杺體内仙力不斷消耗,她的視覺被灰霧帶到隻有仙帝才能踏足的寰宇時空長河,一眼萬年,望穿無窮未來。
還未停止。
随着時空變化,她隻覺自己不斷浮起,直至接近一道厚實得猶如無窮的胎膜。
她以為變化到此結束,誰知伴随莫名“啵”的一聲響。她渾身被灰色霧霭籠罩,瞬間穿過無窮厚的胎膜,浮現在寂靜的一片虛空。
再回首,卻見一個圓形的寰宇出現在她身後。發着混沌光暈的寰宇胎膜之上,道則無窮盡,其形無窮大也無窮小。
她再直視前方,十七個大大小小的寰宇,被莫名的規則串聯,加上她身後的寰宇,一起漂浮在寂靜無聲的虛空之中。
恍惚間,她看見那些寰宇之中,有恒河沙數的生靈誕生和死亡,有強者在戰天道,有弱小的生靈在重啟宇宙,有高卧九重天的道祖在密謀天道,有人族在微小的角落燃燒鬥志,還有孩童在掏異鷹的蛋。
這一刻,她觸摸到了從未想過的東西,也抓住了那一絲莫名的氣機。
未等她細細研究,視覺瞬間破滅,回歸真身之上。
她體内如淵似海的仙力蕩然無存。
石恒也被迫中斷往下的想法,拍了拍身前柳杺的嫀首,道:“可幫到了你?”
柳杺沉靜心神,消化所得,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嗯,我的大道雖弱小,然神妙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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