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見被這變故驚得頭皮一炸,飛掠過去抱住那女子。
可還是晚了,女子額頭撞破了個洞,鮮血湧出。
她還想再撞第二次,沈半見死命抱住她,沒給她機會。
“滾開!都滾開!”女子咆哮。
沈半見沒辦法,隻能點了她的穴,讓她不要亂動。
女子赤紅着眼,喘着粗氣瞪着沈半見。
額頭的血很快浸濕了半張臉,真如厲鬼一般,沈半見在床上翻找,抓了還算幹淨的棉布撕開,用力壓住她的傷口。
荷包不在身上,沒有銀針,她就隻能用發簪裡的針,燒過火後,替她施針止血。
濕透了兩塊棉布,湧出的血才小了下來。
女子失血過多,整張臉白得駭人。
沈半見替她把了脈,更是心驚:女子的身子非常糟糕,氣血竟跟六七十歲的老者一般。
沒有藥,也沒法包紮,又是這樣虛弱的身體,沈半見怕女子堅持不下去。
“死就死了,你别白費力氣。”女子萬念俱灰,聲音慘淡。
“如果可以活,還是活着吧。”沈半見并不知道女子的經曆,隻能把她當做病人一般勸。
“你住在這裡,有人送吃食,那下面定有人看守。你有通知他們的法子嗎?”
女子凄涼一笑,閉上了眼睛。
沈半見知問她無用,隻能先放下她,去找下塔的通道。可正如女子所言,這裡設了陣,她又下了兩層就再也下不去了。
等再回去時,那女子氣息明顯又弱了一些——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沈半見在救她和尊重她求死的意願之間徘徊。
最終,大夫的仁心,以及想到女子請自己吃過糕點,還是這座塔裡唯一能跟自己說話的人,讓沈半見下了決心:“算了,試一試吧!”
沈半見上了十八層,打開那扇門,迎着風放聲大叫。
嗓子都喊啞了,總算有人來了。
不等黑衣人動手抓她,她就舉手投降:“下面的姐姐撞了牆,需要藥和吃食,不然她會死。我是大夫,我告訴你們藥方,你們拿藥來好嗎?我保證,我不逃。”
黑衣人沒有動。
沈半見又苦苦哀求,可那兩人依舊跟木頭似的,她的怒火就上來了:“她若死了,皇甫缙雲一定會殺了你們!不信你們盡管袖手旁觀!”
其中一個黑衣人遲疑了下,取出個瓶子丢給她:“金瘡藥。”
沈半見趕緊打開瓶子聞了下,确認藥性後,跑下去替那女子敷藥包紮。
“你怎麼知道我死了,皇甫缙雲會殺了他們?”女子氣若遊絲地問。
“‘桃夭’的糕點既貴又不好買,你能吃這個,證明對皇甫缙雲來說,你很重要。”
沈半見扶她在床上躺下,又替她施了一副針,緩解她的頭疾。
女子閉上了眼睛,緩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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