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露瓦娜雖然有曾試想過再次回到戰場時,會是最終決戰打響的那一刻,但卻沒能料到等待着她的是全員在場的現狀。法王有四——「黑閻的魔軀」「狂風之勒文特」「洞徹天地之賢人」「蟄伏冰雪之魔女」劍王有五——「天辰一心」「無想狂瀾」「凡聖同居」「月染一夢」「寂光淨土」除此之外還有「碧波千浪」「月落騎士」「天空之龍」以及千餘位克萊尼亞頂尖冒險家戰力,全部集中在這裡,為這關乎衆生命運,生死存亡的最後一戰而做準備。“看着大家嚴肅的樣子,壓抑的氛圍令我感到不安,說起來我們……真的能赢下來嗎?”“你在說什麼話,在場的都是身經百戰的家夥,更不用說還有足足九位王級強者在這裡,有什麼可擔心的?”“就是就是,以我們現在這幫人的實力,怕是連一個國家都能輕松攻打下來,我甚至不敢想象那什麼終焉獸究竟會死的有多慘。”“的确,我也認為這種擔心是多餘的,别的先且不提,靠在樹下的那位——「天辰一心」你們知道吧,單是他一人便足以媲美一個軍隊,王級強者就是如此,其餘八位也不外如是。”“說得對,說得對,放輕松就好!就當是協會頒布的一次大型團隊任務,有強者帶隊沒必要太過緊張。”……顯然這些不久前才加入戰場的冒險者們,還未能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終焉獸長時間的不作為使得眼下的戰況進展太過順利,那些微不足道的犧牲根本不足以使他們發自内心感到恐懼,因此對于終焉獸的了解也隻停留在帝國軍傷員們的口述,除此之外并沒有更加深刻的認知。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抱着這般僥幸的态度,隻當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大型攻堅戰,卻沒曾想過為何組織者執意要将所有人集中在這裡。“也就是說,終焉獸之所以沒有動作,是因為受魔女閣下的魔法影響嗎?”得知到這個信息的衆人,臉上閃過各種表情,但無一例外都透露着驚訝。“對!”迎着衆人看來的視線,魔女點了點頭:“是孤用魔力凍結了那孽物周圍的時空,以此限制住了那家夥的行動,不過這并不能持續太久。在此之前孤已經明确感知到,自己設下的桎梏已經有了松動的迹象,怕是要不了多久那家夥便将擺脫束縛,接着動用其權能摧滅目所能及的一切。”“那麼,我們還能有多少時間?”阿弗洛特開口問道。“不會超過十分鐘。”魔女如是回答。一語落下,在場皆是陷入了沉默,唯有哈森一人不為所動,緻力于做出風頭的那位,頂着面具挺直腰杆,西裝革履地站上前來聲明道。“在場的各位,對于我先前提出的計劃,是否都已經想明白了?若有異議抑或有自己的見解,不妨趁現在就提出來,要不然再過一會兒可沒這機會了呦!”“老朽想知道,對于這個計劃,你究竟有多少把握?”見衆人不言,九條寺随即發問道。“原本我是想說有七成勝算,但考慮到各種因素以及可能發生的難以預料的狀況,姑且給自己留點退路放低到五成。”哈森比了比手勢,如此回答道。“隻有五成勝算嗎,看你那自信滿滿的樣子,我還以為會更高一些呢。”就像是存心拆台一般,陰王頭也不擡地擦拭着手中的骨杖,用着一如既往的機械語調,表達出對哈森的敵意和不滿。不過哈森對此倒是不以為意,畢竟對他抱有敵意的人不計其數,完全不會因為這種程度的譏諷就輕易惱羞成怒。“就背水一戰的現狀而言,能有五成勝算已再好不過,眼下應是同仇敵忾之刻,還望各位暫時放下這些不必要的矛盾與過節。「寂光淨土」的計劃的确具有極高的可行性,我認為若是各位并無意義的話,那便從現在起開始着手準備,沒有必要待到最後一刻。”風王老者撫着花白的胡須上前一步,饒有威嚴地開口傳達出了自己的意願。“還是風王閣下明事理。”見那老者替自己解圍,哈森也是忙向對方拱手道謝。随後他擡起頭來,環顧四周諸位,言道:“按照計劃施行,其餘的我也不再多說,相信以各位獨到的看法,能夠作出合乎情理的判斷,那麼現在各就各位吧,最終的決戰就要打響了!”“所以,你是要我做什麼?”見衆人散去,涅露瓦娜原本也該趕到她應在的位置,但還未等她動身前往,便先一步被哈森叫住。“沒什麼,就當做是見證了有趣事情的謝禮吧,為了避免最糟糕的情況……”「寂光淨土」出乎意料地找上涅露瓦娜,看他的樣子似有什麼囑托,令駐足在此的阿托莉絲略感狐疑。因為即使是動用神之眼,她也并沒有看出涅露瓦娜與眼前這家夥有過什麼交集,更不清楚哈森的真正目的,就像是有意隐瞞一般,不待阿托莉絲離去甚至連念頭都不浮現在對方腦海裡。在阿托莉絲看來,這最後的戰争中涅露瓦娜所扮演的角色和自己一樣并不如何重要,既然如此又究竟是有什麼要事需要哈森避人耳目特地與她商議?“果然是個讓人無法理解的家夥。”迎着對方探來的示意她先行離開的視線,阿托莉絲看哈森的眼神出現了些許變化,為了讓二者的交流進展下去,就隻能順着對方的意思默不作聲地選擇離開。“汝是在擔心涅露瓦娜?”見阿托莉絲心有顧慮的樣子,這邊維拉法也是關切地慰問道。“「寂光淨土」雖然危險,但也僅針對于被他盯上的目标而言,涅露瓦娜不是他的目标,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我也就隻是覺得那種反常的舉動有些奇怪而已。不過比起這個,我倒是更擔心前輩你的安危,畢竟你知道的……”一步一步,越是接近終焉之獸,阿托莉絲便越感焦慮,畢竟先前一戰維拉法之所以能夠幸存,是因為巴龍的出手相救,而現在後者已經确定不将幹預這場戰役,若是再陷入那般險境,恐怕不會再有人向維拉法伸出援手,屆時迎接他的便是真正的死亡。聞阿托莉絲所言,維拉法愣神片刻,随後一反往常地暢然大笑起來:“吾雖然與汝二位相處不過短短十餘年,但也算是對汝等的内心想法有一定的了解。”“阿托莉絲閣下,不會情願活在他人的陰影之下吧,顯而易見吾也是如此。”龍的老者眼中似乎燃起了決意,那就像是隻有經曆過數百萬日月之人才能感受到的,比言語更加明确的踐别。見罷,少女啞然而笑,感受到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未知與恐懼,也同在場的大多數人一樣毅然地擡起頭。直視着那正體不明的混沌存在,阿托莉絲直言道:“那就将前輩你的後背托付予我吧,我會竭盡全力照徹這一隅之地,盡管放手去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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