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冷哼一聲,”方老太太身子骨還算硬朗,若無其他事我便先走了!“
”師兄還真是薄情寡義呀!”裴月蓉說着卻拔高了嗓音,“若是師傅泉下有知,當真會死不瞑目!“
金陵一把将她拽過去,死死将她抵在巷子牆角,發狠道:”方老夫人身上所中的九泉幽之毒便是你所為吧,你可真是一個孝順的好孫女!,“
女人卻毫不畏懼地怼上他的雙目,道:”彼此彼此,令尊有你這個好兒子不也是含恨九泉了嗎?“
”他是罪有應得!“他松開了裴月蓉的衣襟,一臉厭煩道:”有話直說!“
裴月蓉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衣襟,”方老夫人那邊還需你推波助瀾!“
裴亦姝此刻正歪倚在榻上,聽着方氏講一些往事,卻有些心不在焉。
方氏拉着她的手不由笑道:”你啊,從小就皮,哪個姑娘房間裡不是擺着些璎珞花瓶香爐,唯有你是收羅些刀槍劍戟,那時我還怕把你這好好的姑娘給養成小子了,好在現在是個大姑娘了,都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
聽到嫁人,裴亦姝思緒回籠,一臉認真地搖了搖頭,道:”我不嫁,姝兒要陪着祖母!“
”傻丫頭,盡說傻話!你們何苦擔心我這個老婆子,其餘諸事有丫鬟嬷嬷們伺候着!“方氏說着長呼了一口氣,”祖母老了,陪不了你多少時日了!“
裴亦姝眼底閃着淚光,“祖母······”
”這姑娘未出閣時,都是何等的嬌生慣養,何等的金尊玉貴,我記得你小的時候撒個嬌兒,全家人也得讓你一二分!”方氏忽有些傷懷,“也不知你哥哥雲光那邊如何了,連着兩月都未寄家書回來,依着慣例今年該是便會被皇帝召回了。”
見方氏傷感,裴亦姝趕緊安慰道:“或許哥哥軍務繁忙,一得閑定會寄家書回來!”
方氏點點頭,”你哥哥雲光是個好孩子!隻是苦了常年他在北疆苦寒之地。“
祖孫兩人複又閑話兩句,裴亦姝請祖母好生歇息,便退了出去。
許是昨日未睡好的緣故,方才在屋子裡時便有些昏昏欲睡,出了門方才覺得清醒一些,又覺腹中饑餓,便命廚房拿了些糕點上來。
隻吃了兩塊便覺得有些膩了,拍了拍手起身卻撞見碧桃一臉憂色,”姑娘是身體不自在嗎?“
不及她回答彼時又有門上仆婦傳話進來,說有客登門,專程來拜會裴家大姑娘。
”拜會我?“裴亦姝有些納罕,轉過身問,”是那家的客?“
仆婦站在門外說:”是西南王世子,管事已請他進前院花廳奉茶。“
自個還未去找他,倒是自個登門了。裴亦姝命碧桃取了大氅,整理一番便前往花廳去了。
裴亦姝走到他面前得體地福了福身,”世子爺可是來取大氅來了!“
甯烨桁放下茶盞,起身向她作了一揖,”裴姑娘今兒倒是客氣!在下是來問姑娘拜師一事考慮的怎樣了!“
”拜什麼師?“裴亦姝一頭霧水。
”自然是學醫!“他啧了一聲,”裴姑娘記性倒是不怎麼好!“
裴亦姝回想了一下,昨夜他隻不過是那麼一提,自個可沒當回事,不過一想到金陵見着藥方的神情,她現下卻有些遲疑了,原本在嘴邊的話亦堵了回去。
”你朋友真有這般本事?“
甯烨桁:”府上應是請過太醫了罷,裴姑娘也算是見識過我的本事!可能比過整個太醫院?“
裴亦姝瞪了他一會兒,眼眶都酸了,目光也沒洞穿他三尺厚的臉皮。
見裴家姑娘橫起眉頭看自己,他有些無奈地慫慫肩,”裴姑娘可是不信任在下?“
裴亦姝隻輕描淡寫地抛給他一個眼神。
他笑着站起身來,塞給她一塊令牌,便徑直走了,搖搖手道:”裴姑娘今夜子時見。“
靜夜坊!裴亦姝看着令牌上的三個大字,眼底一燙,面上驚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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