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也察覺到外面有人。那人沒有惡意,單純來找謝三郎。“好,你快去快回。”程筠用手杵了杵他的胸口,眨了眨水潤的眸子,“我們一起過乞巧節。”謝三郎笑了笑:“好。”出了鋪子,謝三郎躍上牆頭拐了兩個巷子,到了僻靜處才停下腳步。“沒想到你連寒淩刀都給了她。”謝三郎冷冷地瞥了青狐主一眼:“什麼事找我,道歉就不必了。”青狐主語調不穩:“少将軍,你知不知道寒淩刀代表什麼?”“我想給她的東西,無需你置喙。”青狐主氣憤道:“要是讓他們知道寒淩刀被你輕而易舉地給了一個女人,怕是要氣瘋了,比如你那位好祖父,肯定第一個不同意。”謝三郎道:“我的東西别人還沒資格過問,包括他。”“也是,少将軍是什麼人?說句話能讓燕國抖三抖的人,誰敢管你啊。”青狐主的話聽不出是在恭維還是在冷嘲熱諷。謝三郎不為所動,面沉如水:“有事說事,沒事就滾,我還要回去陪我娘子過節。”青狐主覺得不公平:“當年寒淩刀從長白山問世,各方勢力掙得頭破血流,之後沒多久又銷聲匿迹,沒想到被你拿走了,本座早該猜到當年你不是無意出現在長白山的。”“隻是讓本座沒想到,你不将寒淩刀用在戰場上,反而将其藏了起來,如今還送給了一個鄉野村婦!”傳聞,寒淩刀,冷若冰峰,削石鐵如無物,浸鮮血不染紅。最重要的是寒淩刀藏了秘密。說它是前朝皇帝留下來的寶刀,是開啟寶藏的鑰匙!世人深以為然,卻沒有多少人真正見過寒淩刀,除了去過長白山那幾方勢力,世人隻當這些是傳言故事。謝三郎涼飕飕地瞥了眼青狐主。青狐主從他眼神裡看見了冷意,似乎隻要他再說下去,眼前的少年将軍定然會出手殺了他!“少将軍莫生氣。”青狐主頓了頓,不敢繼續寒淩刀那個話題了,“本座今夜來隻是想與你說聲,白日之事與本座無關,一切皆是般若自作主張,本座已懲罰她,少将軍大人有大量,切勿動怒。”“我說過,隻要她不出現在我娘子面前,我不會再追究。”青狐主道:“本座多謝少将軍。”般若終歸是閻王樓的人,青狐主親自求情,他需要留個情面。最重要,般若和謝時堰關系不清不楚,他作為兄長,不能斷了自家弟弟的桃花運。“那個匣子。”青狐主意有所指,“謝時堰也在找,少将軍打算怎麼處置?”“為什麼不直接給他,反而給我?”謝三郎眯着眼,嗅到了陰謀的味道。青狐主笑了笑:“匣子給他意味着會失去作用,給你最合适。”“我不會管這些破事,你給我我也會轉交。”青狐主皺眉,随即松開了眉眼:“東西已經給你,少将軍想給誰就給誰,本座無權過問,但說到這了,本座還是要提醒少将軍一句,你弟弟,難當大任!”謝三郎嗤了聲:“是麼?我說他能他便能。”“少将軍,那些東西都是你搜羅來的,你真要将功勞拱手相讓?”青狐主不理解,更氣憤。他對謝三郎心悅誠服,但謝時堰不行。即便是同一張臉,但他還是能一眼看出兩人的不同之處!要是知道謝三郎這麼不看重那個匣子,他還不如讓匣子從世上消失,省得别人冒領功勞!回答他的是謝三郎漸漸消失的背影。青狐主幾乎将牙齒給咬碎了。回到鋪子,程筠依舊坐在躺椅上,看見他過來便招呼了聲。“相公,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啊。”“嗯。”謝三郎擡頭看過去,“是很美,但都不及你。”屋檐上,柳梢頭,月色正當前,星子點綴,微風徐徐。蟲鳴鳥叫,撩撥了心弦。程筠笑出聲,朝他伸出手:“抱我。”經過方才的事,兩人關系拉近,摟摟抱抱顯得格外自然。兩人窩在躺椅上,她靠在他的胸口,笑容溫和:“呐,相公,以後節日我都會陪着你,這隻是第一個。”“好。”謝三郎心口暖乎乎的,“我會好好考取功名,不辜負你們的期望。”程筠撐着身體,卷翹的睫毛垂下:“我相信你。”兩人看着月色,喝着小酒,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早上醒來的時候程筠發現自己躺在了床上,謝三郎不在身邊,她下了床穿上鞋子,往門口走,發現他在外面以木作槍,正在練習槍法。兩小隻在旁邊安靜地觀摩,有樣學樣。謝三郎轉身看見她,沒有停下手中動作。直到槍法練完,他扔了木頭,認真地看向昭寶和珺寶:“方才的動作可記下了?我不在的日子你們也要好好練。”昭寶和珺寶點頭如搗蒜。“知道了!”謝三郎打發兩小隻過去練,走到程筠面前:“醒了?睡得好嗎?”,!“嗯,整夜無夢。”程筠莞爾,“你呢?”“我也是。”謝三郎神清氣爽,額頭是練槍滲出來的汗水。謝三郎牽着她走到桌子坐下,幫她洗臉漱口:“吃過飯我給你換藥。”程筠還挺享受的。當藥重新換好後,容嬸喜滋滋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她打趣的眼神落在程筠身上:“醒啦?全身不疼吧?”“啊,不疼。”程筠不明白她全身怎麼會疼,舉着手,“就手疼,不過相公很照顧我,根本我不用動彈。”容嬸原本還想着她手怎麼受傷了,聽見後半句,笑容更加讓人捉摸不透了。“你們小年輕可真是的,受傷了都不知道消停些。”程筠一頭霧水。怎麼她有點聽不明白容嬸的話了?她去看謝三郎,隻瞧見謝三郎滿臉爆紅,她奇怪地道:“相公,你怎麼了,發燒了?”“沒有。”謝三郎讪讪地開口,“容嬸,你來找我們有什麼事嗎?”“張大夫領着幹活的大夫們來了,讓我進來和筠娘說聲。”容嬸笑容依舊賤兮兮的,“你們忙完了再出來,我先去招呼着。”程筠站起身道:“我跟你一塊去。”容嬸愣了下,沒強留:“好,走吧。”藥膏鋪子很大,總共三進院子,她們住在最裡面,作坊開在了最外面,中間是打算給客人們住或者會客用的。走到外面,就看見張宣帶着人忙活。有人扯着嗓門吼道:“張大夫,這樣怎麼能行,肯定有問題!你把程娘子叫過來,我要當面問問她!”:()沖喜那日,病秧子相公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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