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狐仙娘娘?你怕不是魔怔了啊?”王還真聽到少女的話,擔憂的問道。他蹲下身子,舉着燈籠仔細查看地上的大坑。
“是真的狐仙娘娘,她還跟我說話呢。”林清研見王還真不信,跺了跺腳認真的回答道。
“她跟你說了什麼?不會是親自幫你挖洞吧?我看你是這幾天太累了,出現幻覺了。走吧趕緊回去,這荒郊野嶺的,遇見什麼東西就不好了。”
王還真起身,拉住林清研的手,就要往山下走。林清研将他的手掙脫,指着那地上的大坑說道:“哥,你好好看看這坑裡的印記,我說的都是真的。”
王還真拗不過她,将燈籠遞給少女之後,直接一躍而下,跳進了坑裡。然後接過燈籠,仔細的查看起來,這一看還真讓他看出了一些端倪。
這坑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坑的四壁上,竟然全是一道道的爪印,坑底也有密密麻麻的動物腳印。看上去和狗類似。
據他所知,狐狸應該就是犬科動物,難不成這個大坑,真的是狐狸挖的?但是狐狸有多大,大家都知道,想要挖這麼一個大坑。
最起碼也得二三十隻,才有可能。二三十隻狐狸,專門來幫林清研挖洞,這可能嗎?至于她說的狐仙娘娘,王還真也是略有耳聞。
關于狐仙的傳說,中國自古就有,甚至到了現代。東北地區還有出馬仙的說法,正所謂狐黃白柳灰,這其中的狐,便指的是狐仙。
傳說這狐仙都是山中得道,受人供奉之後,可以幫人完成心願或者變成保家仙,護佑一方平安。在王還真看來,這不過隻是個傳說罷了。
但是現在坑裡的情況,又無法解釋。所以他從坑裡爬出來,看着林清研問道:“我剛才下去看了,坑底全是動物的爪印和腳印,确實是動物所為。”
“你看吧,我就說我沒騙你。前幾天我上山的時候,遇見了狐仙娘娘。她說我父親生前和她有些淵源,所以可以幫我完成一件事情。
我當時也很是驚訝,因為我面前分明沒有任何人。那個聲音就仿佛,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中一樣。我問她能不能幫我父親和母親挖一個墳,我好将他們安葬。
那狐仙娘娘答應了,并且囑咐我第二天再來這裡看看。我今天再來,沒想到這裡真的已經挖好了。哥,這狐仙娘娘是真的!”
林清研聲音清脆的,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王還真皺着眉頭,聽完了她的話之後,心中疑惑頓生。這個故事怎麼聽怎麼離奇。
但是現在事實,正擺在他的面前。王還真想了想之後,開口問道:“那你有沒有問那個狐仙,既然她和你的父親是舊識,為什麼金人來的時候,沒有下山救你父母呢?”
“我當時遇見娘娘,第一個想問的正是這個問題。當時娘娘的回答是,她那時候正好在南方,還未回返。等到她回來,事情已經發生了。”林清研回答道。
“為何如此巧合?偏偏發生這種事情的時候,她剛好不在家?”王還真皺眉,這件事怎麼想怎麼蹊跷。在林清研父母剛剛去世的第二天。
這個自稱和她父親相識的狐仙,就跳了出來。她所圖為何?求财?林家被金人洗劫一空,她如果真的是狐仙不會不知道這點。
“哎呀,别想了。走吧,我們先回去,等到明天将我父母安葬,我們就南下吧。不管狐仙娘娘是真是假,至少她沒害我不是嗎?”
林清研抱着王還真的手臂,拉着他向着山下走去。王還真聽到她的話,一想也是。既然對方好心幫忙,自己去惡意揣測别人,卻是有些不妥。
兩個人就這樣,提着燈籠沿着來時的路,一路回到了林家。此時距離金人南下,已經是第六天了,明天就是林清研父母的頭七。
二人回家之後,林清研決定今晚為父母守靈,王還真擔心她的身體扛不住。但是為父母守孝,此乃天經地義的孝道,所以他又沒有理由阻止。
于是隻好和她一起,在正殿為其父母守孝。夜晚,整個村裡靜悄悄的,隻有林家這一點光亮。偶爾有秋風吹過,泛起陣陣涼意。
一夜無話,待到第二天天還未亮,王還真就和林清研收拾好了東西。林清研背着行李,王還真則是用草席将林父林母包好,半拖着挂在背上。
兩個人就這樣,摸黑上了山。秋季的淩晨,山中的露水很重。走了短短一刻鐘,王還真的褲子近乎濕透,身上的遺骸,還不斷散發着陣陣難聞的氣味。
但是王還真一句話也沒說,就這樣默默地跟在林清研身後。穿過樹林之後,二人終于來到了後山的墳場。他驚訝的發現。
不知何時,之前為林清研父母挖好的墳坑前,竟然多了一塊青石墓碑。這塊墓碑有一臂高矮,邊緣不甚整齊,但是依稀能看出是天圓地方的樣式。
王還真将林清研的父母小心翼翼的,沿着坑壁邊緣放進去。然後和林清研用找來的木頭,一點一點的将旁邊的封土重新覆蓋。
整個過程,兩個人都未曾說話。林清研雖然眼睛有些泛紅,但是并沒有落淚。這幾天遇見的事情,已經讓她的眼淚近乎流幹。
再悲傷的事情,也不過天人兩隔罷了。将土封好之後,王還真拿出自林家找到的匕首,在青石墓碑上,刻下了林父林母的名字。
林清研跪在墳前,王還真做完這一切之後,也跪在她身旁。一拜三叩之後,林清研起身擦了擦眼角,對着墓碑福身一禮。
然後轉過身來,紅着眼睛,微笑着對王還真說道:“走吧,真哥哥。以後隻剩我們相依為命了呢。”
此時東邊太陽升起,陽光自山頂灑落在少女肩頭。在這一瞬間,王還真看着眼前這個,美的像晚霞一樣的女孩。
他心中頓時明白,從此他将不再期待白天黑夜,日升日落。因為眼前的少女,将他的整顆心,已經全部填滿。
王還真将少女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重重的點了點頭:“嗯,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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