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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杜遠德,其餘缙紳與糧幫頭目看到江防營的布陣方式之後,也皆是出離的憤怒了,紛紛是破口大罵!
“無恥!無恥之尤!”
“江防營大膽!”
“這些奸商!竟然還敢現身!”
衆人憤怒的原因有三。
其一,江防營在岸邊列陣布防之際,領頭站于最前方的那幾十人,不僅有江防營的各級武官,在操江武臣劉懷遠的身側左右,還站着許多缙紳們的熟人,譬如是“鵬宇商行”的大老闆李鵬宇、“張氏船行”的大東家張氏兄弟、“永豐糧行”的大掌櫃顧惜青……
總而言之,南京官府昨天抓捕的那些奸商劣賈,除了“聯合船行”南京大掌櫃錢萊之外,所有人幾乎皆是到齊了!
這些“聯合船行”的加盟商賈選擇這個時機、這個地點齊齊現身,意圖不言自明,要不就是想要趁機刁難衆位缙紳,要不就是想要趁機奪回财産,總而言之就是不安好心。
缙紳們向來是看不起這些暴發戶的,現在看到這些暴發戶竟是妄圖反抗,而且在反抗之際竟然還動用了江防營的官兵,可謂是不折手段,自然皆是氣憤不已。
在缙紳們看來,我們奪走你們商賈的産業家資,乃是為朝廷分憂的大義之舉,而你們商賈的反抗行為就是給臉不要臉、甚至是以下犯上了!
其二,是江防營在列陣布防之際,站在衆位江防營武官與衆位商賈後面的那些人,卻不是江防營的底層官兵,而是此前受到江防營強行拘留的那些缙紳族人子弟。
至于江防營的那些官兵,則是盡數縮在最後方。
這般安排的意圖也很明顯,一旦是接下來雙方談判破裂,兩邊人馬必須要真刀真槍的打一場,衆位江防營武官與衆位商賈就會迅速後退,讓這些缙紳世家的族人子弟擋在最前方、變成江防營的人盾!
如此一來,隻要雙發爆發沖突,這些缙紳世家的族人子弟就一定是首當其沖、死傷慘重!
這種行為何止是無恥?簡直就是無恥!
其三,則是那些縮在最後方的江防營官兵,這個時候不僅是紛紛舉出了刀槍,還有人亮出了弓箭,更可怕的是——江防營甚至還把軍艦上的床弩與投石車也搬了出來!
這種布置,顯然是江防營已經下定決心,一旦是雙方人馬爆發沖突,他們就會毫無猶豫的下死手,絕不會忌憚缙紳們的安危!
我等缙紳是何等身份?你們江防營竟然搬出床弩與投石車這種大殺器?若是我們缙紳有了死傷,你們承擔的起責任嗎?
總而言之,看到江防營的布置之後,原本是信心滿滿、士氣高昂的缙紳們在憤怒不已、破口大罵的同時,也紛紛是有些心虛!
所有人皆是清楚江防營的戰力赢弱,若是正常情況,雙方人馬真刀實槍的打一場白刃戰,缙紳一方擁有糧幫精壯的助陣,說不定還能占據上風。
但現在并不是正常情況,江防營的這種布置既無恥、又狠毒,己方勝算也因此而大減,缙紳們自然是開始心虛了,畢竟在江防營的這種布置之下,他們自己也要面臨生命危險!
其中,作為缙紳們的領頭人,杜遠德這個時候除了憤怒與心虛之外,更還有些後悔。
*
其實,在這場風波之中,杜家的損失并不算大。
因為杜家的勢力根基乃是皖北地區的二府九縣,所以杜遠德在轉移各種物資之際,絕大多數的杜家貨船也是駛向了皖北方向,自然也就沒有受到江防營的扣留。
但杜遠德考慮到朝廷中樞很快就要征收秋稅漕糧了,所以就安排一部分裝載糧食的貨船臨時改道、駛向蘇州卸貨。
蘇州乃是漕運中心,提前把一部分糧食運往蘇州,待将來繳納秋稅漕糧之際,杜家就免去了大量的周轉麻煩,可以節省一大筆銀子。
所以,在這場風波之中,相較于其餘各大缙紳家族,杜家的損失并不算大,隻是十餘艘貨船以及十餘船糧食罷了。
這般情況下,杜遠德原本也沒必要站出來主持局勢、成為缙紳們的領頭人。
但杜遠德是一個聰明人,當他得知了江防營強行扣留各家缙紳貨船的消息之後,就立即意識到了機會所在——以江南缙紳的勢力影響,再加上首輔周尚景的撐腰、又有糧幫精壯的助陣,壓服江防營絕對不是一件難事。
所以,杜遠德就主動站了出來号召缙紳、主持局勢,想要趁機展現能力,認為自己率領缙紳勢力從江防營手中奪回貨船之後,杜家必定是聲望大增,說不定還能一舉超越王家、白家、呂家等等,成為僅次于宋家的江南豪族。
但現在,看到江防營的具體布置之後,杜遠德不由是心中後悔了,認為目前局勢已經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想要妥善解決這場風波更是絕無可能,即便是缙紳勢力與糧幫勢力聯手打赢了江防營,也一定是死傷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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