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堂中,女史看了眼時辰,又看了看和孩子們交談的姜諾,神色出現了幾分焦灼。
她本以為那貴女就算來了,也是稍坐片刻,誰曉得已是兩個時辰過去,姜諾仍是溫婉耐心的陪孩子們玩耍。
這自然是好的,可是眼看要到了用飯的時辰,他們這兒飯糙油薄的,貴人怎麼吃得慣?
可到了飯點,置若罔聞終究不妥,女史動了動腦筋,腳步匆匆去後院花壇附近尋來了一位頭發花白,約莫四五十歲的婦人:“趙媽媽,今兒有貴人來堂裡,你不是會做精緻蘇點和羹湯嗎?你将這些粗活計給旁人,快去前頭待客,把貴人伺候妥當了,不比你飼養幾盆花草強?”
這位趙媽媽說來也氣,雖是一身布衣年已半百,為人甚少言語,卻自有說不出的氣度,她從前幫廚,簡單的食材卻也能做得口味不俗,如今飼花,竟能飼出水芙蓉,藍繡球等名貴花草,賣給京城百姓,也是善堂的一筆進項。
那趙媽媽将手擦淨,默默站起身跟了去,她向來最是沉靜溫順,可這次她走了兩步似乎想到了什麼,問了句:“是哪家的貴人?”
女史也不怕說給她聽:“承安侯府的姜姑娘,人長得天仙般也算了,還難得心善,果真是母儀天下的風範呢!伺候這等貴人是咱們上輩子積來的福分!”
誰知趙媽媽的神色随即變了:“姑娘,我是個粗人,哪兒能去前頭侍奉貴人呢……我不成的……”
那女史皺眉:“别人聽到這般天仙的人物要來,都是往前湊,怎麼偏偏你卻要往後躲呢!”
“我膽兒小,瞧見貴人心裡發緊……若是摔了杯盞驚動貴人豈不是糟糕?”那趙媽媽眼神躲避道:“若非讓我去,且讓我在後頭忙活兒,便不去前頭礙眼了。”
那女史好說歹說,卻拗不過她,隻得由趙媽媽去,她卻到前頭端了盤奶香提子,請示姜諾要用什麼膳食。
姜諾将奶香提子蘇一一喂給孩子們道:“她們都吃些什麼?”
小燕快人快語:“大姐姐,我們都是吃面。”
姜諾便笑了:“那正好,我也和孩子們一同吃。”
那女史沒曾想到姜諾要吃面,忙心急火燎去了後廚告訴趙媽媽,誰知趙媽媽卻早已将擀好的面下入鍋中,擦了擦眼角,自言自語道:“是啊,今兒是十六,原該做面的。”
姜諾看到那碗面,卻登時怔住。
細長的面條,上頭有鮮嫩的雞絲,筍絲,木耳絲,她以往吃的壽面極像,姜諾淺淺嘗了一口,和她以往常吃的有幾分相似,姜諾叫來女史:“這面是何人所做。”
那女史道:“是個我們善堂後廚的婦人,蓬頭垢面,不方便來見客。”
姜諾嘗了口雞絲,以往她的壽面,皆是陪侍在母親身邊的王媽媽做給她吃的,後來她養在宮中,聽到母親墜河的消息便急往府中趕,可仍于事無補。
事發時母親身邊跟着的得力人唯有王媽媽,可王媽媽事後卻不曉得去了何處,後來姜府查到有人在莊戶裡自盡,此人便是王媽媽。
姜諾想起母親和王媽媽,神色黯然,眼圈已有幾分發紅,和六時吉祥一同告辭走出了善堂。
一出善堂,細雨拂面,雖是剛做了傘,卻墨痕未幹,此處地形崎岖,馬車停留之地也有幾百米左右,姜諾不願再回内房驚擾孩子們,便和兩位婢女站在屋檐下自嘲道:“巧的是咱們剛做了傘出來就下雨,不巧的卻是剛做的傘打不得,方還說大話,如今又要借人屋檐了。”
話音未落,便聽得一道清雅聲音如竹擊玉般響起:“若姑娘不棄,且讓此傘暫送一程。”
姜諾回眸,來者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端方少年,面龐如玉眉眼如畫,修長的手指扣在傘的竹節上,那随處可見的油紙傘也有了清貴之氣。
他從春雨竹影中走來,溫雅中溢了幾分仙氣。
姜諾忙避開視線,六時也上前一步,遮在二人之間:“公子見諒,我家姑娘不便接用外男之物。”
“無妨,這是善堂之傘,非我私有。”男子清淡的嗓音如三月春風,緩緩撫平疑慮擔憂:“姑娘想必會再來,下次來時,還于善堂便是。”
他語氣清淡怡然,并無半分攀交之意,似乎這是最平常之事。
姜諾也不推拒,示意六時大方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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