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
周珩的話一落地,蔣從芸徹底沉默了。
是啊,廖啟明父子為什麼要幫林明嬌呢?
總不會是他們和許家父子有仇吧?要是有,就以家庭醫生的身份,有一萬次的機會可以報仇。
那要是無愁無怨,又為什麼和林明嬌裡應外合、沆瀣一氣?
要說廖啟明父子是為了利益,那許家可以給的更多,林明嬌無權無勢,時至今日得到的一切也都是許家給的。
許家既然能給她,就能拿回去,這一點廖啟明一定很清楚,也不至于傻到投她這一股。
自然,蔣從芸并不知道這裡面還有梁峰和程崎插了一腳,就因為看事情的視野受限,所能聯系的思路也就窄了,她怎麼想,都想不通不正當男女關系之外的其他可能。
半晌,蔣從芸終于開口了,卻仍是垂死掙紮:“他的性格一向謹慎、沉穩,而且都這把年紀了,也不是為了情愛赴湯蹈火的愣頭青了。就算他們有一腿,他也犯不上為了那個女人犧牲這麼大……這些事要是被許家知道了,他倆就得一起完蛋,那他過去這些年累積的一切就都付諸東流了!”
言下之意就是,為了林明嬌不值得。
周珩輕笑了聲,說:“那我給你一個理由——未來。”
“什麼未來?”蔣從芸一頓。
周珩慢悠悠道:“廖啟明是慈心醫院的院長,将來這個位子會傳給廖雲川,但他們父子做到最大,也就到這裡了。慈心醫院背後的金主可不是廖家。說穿了,他們父子就是兩條狗,主人高興了給口吃的,不高興了一腳踢出去,那就是打落谷底。”
蔣從芸跟着說:“你的意思是,他們是想自己坐莊?可是廖雲川和許景楓關系一向和睦,如果真有這層打算,他們何必害許景楓?”
周珩說:“你别忘了,廖雲川并非一開始就這樣的,前面那些年他倒的确幫了許景楓不少忙,調轉槍頭還是從許景楓生了那場那病之後。許景楓這一病,是被許長尋吓出來的,因為許長尋公開說了句,許景楓不是合格的繼承人選。當然還有許景楓弄掉了林明嬌的孩子。這一來一往,許景楓算是徹底沒戲了。而廖雲川可是最清楚許景楓病情的人,心裡能沒數麼?”
蔣從芸又一次安靜下來,同時仔細琢磨着周珩的分析。
許景楓失勢之後,廖雲川也意識到再投資這個東家,怕是會一起涼涼,于是就在許景楓身體每況愈下之時,又在暗處當了一次推手。
明面上,無論是警方調查,還是許家究責,都不會找到他頭上,畢竟他開的那些藥是為了幫他早日康複。
至于那些藥怎麼吃,喝什麼混着吃,這些廖雲川可管不着,那都是許景楓自己要注意的。
當然除了許景楓這件事之外,還有許景昕被下毒一事。
想到這裡,蔣從芸問:“我記得許景昕住院期間遭人下毒,那件事後來是不是低調處理了?”
周珩已經吃完了一片面包,喝了口水,說:“是啊,而且處理的過程也非常值得玩味。”
“怎麼講?”蔣從芸問。
周珩很快就将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包括許長尋親自到醫院,和她單獨談話,還直接問她認為是誰動的手,以及讓她事後去找廖啟明把監控錄像要到手,再銷毀等等。
蔣從芸聽了,不由得暗暗心驚。
這裡面的彎彎繞繞,看在不同的人眼中,就會有不同的理解。
表面上看,許長尋是想家和萬事興,這件事不再追究,無論是他哪個兒子動的手,都希望點到為止。
可事實上呢,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就絕不可能當做沒有發生過,就像修補過的瓷器,永遠都會有痕迹。
以許長尋的洞察力,和他對家裡人的了解,心裡一定已經有了答案,他當時不算賬,卻會把這件事記在心裡,早晚有一天是要算總賬的。
當然,這筆賬不僅記在了林明嬌頭上,也包括廖啟明父子。
等周珩将原委道出,又說道:“所以我勸你,最好不要在這件事情上投入太多,以免被許長尋知道了,也記你一筆。我這裡呢,最多也就是幫他聯系個律師,你到廖啟明面前也好交差,現在還不至于跟他撕破臉,後面的事就不要再管了。”
蔣從芸吸了口氣,隔了幾秒應道:“好,就照你說的辦。還好我來問了你,沒想到這件事背後還牽扯了這麼多,差點把我自己擱進去……”
說到這,她又語氣一變,罵罵咧咧道:“這該死的廖啟明,竟然還诓我幫他,他是想連我一起拉下水吧!這老色批狗男人,我不踩他一腳就不錯了!”
蔣從芸罵了幾句,就将電話切斷。
周珩又笑了好一會兒,随即從手機裡翻出韓故的電話。
雖說韓故是她的律師,可他們也有好一陣子沒聯系了。
電話一撥通,不多會兒,韓故接了起來:“周小姐,好久不見。”
周珩揚了下眉,笑問:“這話說的,韓律師是不是在怪我沒有經常麻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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