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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三章巫蠱案

萬象殿。

畢蹇跪在地上，渾身忍不住發抖。

殿裡很安靜，他都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和抑制不住的粗重呼吸聲。

夏侯凝夜沒有說話，他也不敢擡頭，隻能憑宮侍研磨，還有翻閱紙張的聲音，猜測夏侯凝夜在批閱奏折。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畢蹇後背和腦門上都是汗，身子抖得跟篩子似的，心跳得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他終于受不住了，俯趴地上：“皇上饒命！”

“饒命？那也得看看你做的事，值不值得繞。”

夏侯凝夜放下了手中的筆，終于緩緩開口，聲音卻冷得駭人。

畢蹇大半輩子都活在宮裡，聽了這話，越發确定夏侯凝夜召他來是為了問話。

“您問，小人一定坦白，絕不敢有一點隐瞞。”

畢蹇是真的怕夏侯凝夜。

他侍奉過三代帝王和南宮珞，四人都有弱點，他能從一個小太監成為屹立不倒的大内總管，便是看穿了這些弱點，迎合他們。

可夏侯凝夜跟南宮家的人不一樣，他看不透。他也很清楚，自己那套阿谀奉承在這位年輕帝王面前，毫無用處。

當年還是鎮國公府世子時，夏侯凝夜便瞧不上他，如今更不會對他有什麼好感。

他甚至都想明白了：偃京裡一舉一動都在夏侯凝夜的掌控之中，他自以為的瞞天過海，不過是夏侯凝夜暫時不動他罷了——因為他還有價值。

這個價值就是他活下去的機會。

所以畢蹇十分确定，今晚的話，他一個字都不能說謊——說了，必死無疑；不說，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夏侯凝夜的聲音傳來：“擡起頭來，說說前朝廢太子南宮爍的巫蠱案。”

畢蹇沒料到問的是這麼久遠的事，倒真是很意外。

他依命跪在地上，仔細回憶：“回皇上，巫蠱案的确是先太子......南宮爍所為，證據确鑿，大理寺和刑部都查不出可疑之處，鐵闆上釘釘子，毫無翻案可能。”

見夏侯凝夜眉頭微蹙，他趕緊又道：“但這事，也是在南宮煌登基之後，皇甫缙雲被重用，小人才慢慢想明白。事是南宮爍做的，但南宮爍做的時候，隻以為那是替父祈福，并不知是陰險毒辣的巫蠱術。事情被揭發後，南宮爍百口莫辯。”

“先帝......南宮爍的父親南宮深，一向對南宮爍寄予厚望，巫蠱案發生後，他雖然憤怒，心裡卻是不信的，有心要徹查此案，卻不知怎的，沒有了下文，隻将南宮爍圈禁了起來。”

“因着這事，宮裡的新年過得很是冷清，什麼宮宴都沒操持，不過祭祀倒是辦得很盛大，連千秋台都被鑿開了，說是要重新布置風水。”

夏侯凝夜眼神驟然淩厲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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