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清醒,因此聽着男人的訴說,可以自如的跟随他的情緒,适當的表現的心疼,陪他1起情緒低落。
“陛下是慈父,到底不會讓大公主陷入如此不利境遇之中。”
“我不是慈父,至少對徽卿來說不是,不管怎麼樣,我最後都放棄了她。”
沈明微不在意什麼慈父名頭,他自顧自的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沈徽卿做出這些事後,我1直覺得,是皇後不好,我把1個好生生的孩子交給皇後,卻讓皇後養成了現在的狠毒樣子,連血濃于水的親妹妹都視作仇人對待。”
他後來着人問過沈徽卿這麼做的動機,之後才知道,沈徽卿真的還是個孩子,她不懂的東西也挺多,不懂什麼事貞潔,不懂怎樣失去貞潔——具體操作流程,但她懂1樣,或者說她真心實意認為女子失去貞潔是天塌下來了。
所以她才會叫大食旻的護衛去延禧宮,去「毀」了自己親妹妹的貞潔。
這計謀用在1個才5歲的孩子身上當然很蠢,更别提大食旻的那位護衛,就算膽子再大,敢夜闖大徵後宮,就算那時他們碰上沈徽宜,隻要他們還有腦子,還不想死在大徵,他們也不敢真的對沈徽宜做那些毀貞潔的事。
畢竟這些人不怕大徵,也該怕整日說着要娶沈徽宜的大食旻。
而且隻是個孩子,若非喪心病狂,誰會對1個孩子下手。
沈徽卿年紀小,不懂其中彎彎繞繞,想出的主意特别蠢,但這并不妨礙沈明微能從其中看出惡毒來。
以上所有的蠢,隻是因為沈徽卿眼界問題沒辦法完善,但她的目的1直很明确,那就是毀掉她的親妹妹。
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1直疼愛的乖女兒怎麼會變成如此惡毒的樣子。
哪怕沈明微自己當初還殺父弑兄,但他會為自己開脫,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找到正當的理由,可這些理由套在沈徽卿和沈徽宜身上又不适用了——她們兩個公主,又不奪嫡争位,為什麼要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他自認沒有理由,又不想歸咎于沈徽卿本性如此,于是将所有的黑鍋都推到皇後身上。
“也是我疏于管教,太過放心皇後,最後竟讓她将徽卿教養成如今的品性,皇後如此,實在不适合再撫養大皇子。”
朝朝心中1動,總算明白沈明微鋪墊這麼多的目的何在了。
“陛下是想讓臣妾親自照顧大皇子?”她語氣有些難以置信,“大皇子已經記到皇後娘娘名下,大公主如今生病,日後也隻是「病逝」,陛下如何能因此從皇後娘娘身邊帶走大皇子?”
於菟現在才1歲,現在抱回自己身邊的話,之前的事情壓根不會出現在他的記憶裡,他會忘記自己曾經養在坤甯宮,也隻有他疑惑自己嫡長子的身份時——如果沈明微不改變於菟的出身的話,才會向她詢問原因,然後她告訴他真相。
那時他會知道,自己嫡長子身份的由來,因為他是記在皇後名下的,但生他養他的都是他面前的母妃而不是坤甯宮的母後,他心向的也還會自己。
這當然是最好的結果,朝朝完全可以就此應下,然後在自己孩子心中清除皇後的痕迹,讓他全身心的向着自己。
但她1旦答應,皇後又怎麼會任由自己帶走於菟,等到皇後意識到,她的女兒「無可更改」,她或許會知道,女兒是留在大徵京城内,而不是真的被送去漠北成為1個太監的奴婢,或許不知道。
但不管知不知道,1個養成了可以去追逐皇位的大皇子,對于皇後來說1直都會是依靠。
皇後愛她唯1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愛,這般疼愛之下,她無法改變當前的局面,留1個可以成為她依靠的大皇子,用來震懾帶走沈徽卿的漠北大食,或者在大皇子有朝1日碰到那個位置的時候,她還可以接回沈徽卿,讓她重新尊貴無匹。
就算因為這兩種可能,皇後都不可能會放任沈明微更改大皇子的撫養權。
朝朝想了想,1方面是因為答應下來會多出許多事,1方面是因為於菟留在坤甯宮,能得到關于皇後和皇後母族的扶持,最終并不決定改變現狀。
“陛下,皇後娘娘1直對於菟盡心盡力,現下大公主生病,日後有個萬1,娘娘身邊就隻剩下於菟,臣妾實在不忍心讓娘娘接連失去兩個孩子,還請陛下3思。”
“阿寶不想親自撫養大皇子嗎?於菟是阿寶親生的孩子,阿寶怎麼舍得叫他1直不在身邊,阿寶真的忍心讓他1直離開親生母親嗎?”
“陛下,你也看出來了,於菟并不親臣妾,若是真叫他回到臣妾身邊,他才反而會傷心。”
“他才多大,過段時間就能忘。”
“可是皇後娘娘忘不了,再說臣妾這還懷着1個呢,徽宜也黏臣妾,於菟就算回到臣妾身邊,臣妾也實在顧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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