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過頭,白皮膚襯着削尖的下巴,透出一股别樣的陰狠,“你既見過,怎麼不下手?”
“我去濟南尋檀沐庭蹤迹時,意外碰到那位與她的孫子。”蕭扶光說,“那是個觑觑眼兒,連
生活都是難題,又有什麼威脅?她的孫子…那也是她的孫子,他在山中長大,那等氣度風姿說是鳳子龍孫,又有誰會信?”
“他人不夠格,血統可是夠格。”華品瑜冷哼,“你若下不了手,為師就将他綁了送到你跟前來,為師就讓你看着他被千刀萬剮…”
然而華品瑜的恐吓卻依舊沒有起作用。
蕭扶光卻将頭垂得低低的,過了好半天才說:“我見到他時,廷玉也同我一起。我離開後,輾轉數夜不得眠,下定決心想要動手時卻發現他們的村寨已經被屠過。”
這實在是出人意料。
“你的意思是,廷玉小兒替你做的?”華品瑜挑眉問。
蕭扶光點了點頭。
“我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我也曾怨他太狠,竟連無辜之人的活路都不給;可我又感激他,是他替我解決掉心腹大患。不然他們若真一走了之,我最對不起的卻是我父王。”
華品瑜又坐回了座位當中。
“廷玉小兒倒是個肯為你操心的,你父王瞻前顧後,眼光卻還是不錯。”他颔首道,“這樣的人,若不能為你所用,他除了一死再無其它退路。你嫁了他,這便是他的生路。你也用不着感激,這是他應當的。”
“幸而他處處遷就我,我也中意他。”蕭扶光說着,卻将頭埋進肩膀中,“可是老師,書上不是說,隻要有仁心,能辨是非忠奸就能為王為帝嗎?為何我所見
都是背叛和血腥呢?”
華品瑜靜靜地看着她。
人在不同高度,看到的自然是不一樣的。華品瑜曾見過太祖,又跟随赤烏,而今青龍不濟,他又做了蕭扶光的老師。他見過書中的皇帝,也見識過真正的皇帝,究竟如何做皇帝,卻沒有聽人說過。
“萬物有靈,開智者幾何?帝京百萬人,平民百姓幾何?蕭扶光,你上輩子積多少陰德,這輩子才能做光獻郡主?”
蕭扶光仰頭看他:“您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若不是郡主,是個平頭百姓,或者不做開智之物,是個什麼随處可見的物件,又有誰在意你,有誰背叛你?”華品瑜繼續道,“我說這些,你或許聽不習慣,但我既是你老師,便要教到底了——你要慶幸你而今身邊有人,背叛距你近,而不是連背叛的價值也無。僅憑仁與德便能做皇帝?滑天下之大稽!劉備摔阿鬥,他于糜夫人而言又何嘗不是背叛?可世人隻贊他仁義。你們這些生在皇家之人,從來逃不掉這些——誰不是頭一回做皇帝?太祖不是?赤烏不是?青龍不是?蕭扶光,你不過是女流,可你瞧瞧你叔父,如今還被困在萬清福地呢,那可是你的好父王做的。你認為他不想強權在手?可你父王是攝政王,他能如何?有你叔父在前,便是綁塊頑石上去都比他會做皇帝啊。你父王在為你開道,是為了你日後能
輕松些。赤烏不也是?為了那民間的孽種,一直說什麼‘日後再議’,不也是為了他開道嗎?而今你呢?”
華品瑜戳她的腦門還不夠,恨不能打醒這個臭丫頭。
“你做事畏畏縮縮,你同我講禮義廉恥?”他啐了一口,“想要當皇太女,你要什麼臉?多少人舍皮舍臉他們求得來?你父王要臉,做了一輩子王,窩囊廢!你再這般下去,就是第二個窩囊廢!你們父女比青龍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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