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杭之景沒有來日富一日。他給謝鏡純發了信息,說是要加班,讓她早些休息。
謝鏡純回複了個“知道了”後,将手機扔在一邊。
不過來也好,這一時半會的,她也沒整理好思緒,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雨已經停了,天空中的烏雲也散了開來,露出圓圓的月亮,将月光灑向小院的每個角落。
竟然是個月圓之夜。
謝鏡純就這麼躺在躺椅上,躺了一夜,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醒來時已是天亮。
手機裡有杭之景發的信息,提醒她記得吃早飯,問她今天要去哪裡。謝鏡純知道他擔心她的狀态,但實在是沒心情多說,随意回了幾個字,算是打發了過去。
上午的時候,她去了鐘蜜哥哥鐘琛住的醫院,本來想要買束花,又擔心花粉會不會對病人的身體不好,幹脆在醫院門口的水果店,買了個巨大的果籃,抱着往病房走。
醫院裡人來人往,她抱着花籃走到服務台,對着小護士軟磨硬泡,抛出鐘蜜的名字,才拿到了房間号,頗費了一些功夫。
鐘琛住在一個三人間中最靠窗邊的位置,最靠門的床鋪空着,中間床鋪有護士正在更換被褥。
謝鏡純走進去的時候,鐘琛平躺在床上,側頭怔怔地看着隔壁兩張床出神,看到她有些訝異,輕聲開口:“您找誰?是不是走錯了?”
謝鏡純露出一個笑容,問道:“您是鐘琛嗎?我是鐘蜜的朋友,聽說您住院,早就該來探望,但今日才騰出空來。”
聽到她說出鐘蜜的名字,鐘琛不自覺地露出柔和的笑容:“是蜜蜜的朋友啊,倒是第一次有她的朋友來看我。你們關系一定很好吧?”
謝鏡純将果籃放到一旁,笑嘻嘻地道:“是呀,我們是認識很多年的好朋友。”
她仔細打量鐘琛,資料上顯示他今年已三十一歲,看起來卻纖細瘦弱如同十幾歲的少年。他的膚色蒼白如紙,嘴唇泛着青紫,說話聲音明顯中氣不足,看起來病得很重。
謝鏡純走到床尾想要幫他搖起床頭,手剛摸到把手上就停了動作,不确定地問道:“您的身體……是躺着比較好還是坐着比較好?”
“搖起來吧,沒關系的。”
謝鏡純點頭,卻也沒敢搖得太高。
她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想起進門時他的眼神,随意問道:“這裡應該是全國治心髒最厲害的醫院了吧?怎麼還會有空着的床位?”
“最靠門的那個位置,住了一個老伯,昨天中午走了,新的病人估計也快要來了。中間這個床位,住了一個小朋友,早晨剛走,你進來的時候,護士正在更換床品,估計也要進來新住戶了。”
鐘琛的語氣很平靜,仿佛這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謝鏡純難得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生老病死雖然是自然規律不可避免,可當真正發生時,沒有人會因為這麼一句輕飄飄的勸解,而真正釋懷。
鐘琛似乎看出了她的尴尬,輕聲解釋道:“我早就接受了這件事。我自小有心髒病,也就是因為這個病,我父母才把我抛棄。我生長在孤兒院,但是周圍人都對我很好,大家也想辦法為我治病。以前醫生說,我活不多二十五歲,可你看,我今年都三十一歲了,我從老天爺那裡,又白賺了六年,已經很值了。”
鐘琛的雙手放在被子上,手背上布滿青紫色痕迹,是長時間挂水不可避免的痕迹。謝鏡純看着這個痕迹,想起鐘蜜,聲音輕淺:“可還是會不甘心吧?”
“嗯?”鐘琛沒明白她的意思。
“不甘心就這麼死去。”謝鏡純解釋,“明明是最好的年歲,卻隻能躺在病床上,吃不完的藥,打不完的針,也會期待,如果能盡快接受心髒移植手術,是否能擁有最尋常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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