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過完了,這個年也就基本上算是過完了。
沒過幾天,小學就又一次開學了。
雖然天暖了些,可還是很冷,天黑的也早,所以林盛和衛桂花還是決定讓林一念和林耀祖姐弟倆住在姥姥姥爺家。
這次林一念再來到姥姥姥爺家,衛家的氣氛明顯不一樣了。
孩子們都謹小慎微地好似鹌鹑,在家裡連大氣都不敢喘。大人們也都端着臉色,大舅媽和二舅媽雖然沒說什麼但人卻淡淡的。
才幾天沒見,衛春枝瘦了一圈,人也憔悴了不少。
林一念跟衛春枝回屋,居然看到她在整理嫁妝,還在繡一條紅紗巾。
那是大舅媽給她準備的嫁狀之一,一條鮮紅的紅色紗巾。當初買的時候衛春枝很喜歡,但她覺得單一的紅有點素,所以就在上面繡上了梅花。
衛春枝的手很巧,做衣服刺繡針織都能手到擒來。
隻是,林一念覺得此刻做在炕上繡花的女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靈動,剩下的隻有木然。
曾經衛春枝也是這樣低頭繡花,少女恬靜美好,渾身散發着幸福感,滿滿的都是對未來的期許。
可此刻的衛春枝木然憔悴,好似一隻沒有靈魂的木偶,機械地用手中的針在鮮紅的紗巾上穿刺。
不再有期許,不再有情誼,就好似流水線上的工作,做着機械的動作。
一旁的線笸籮裡還擺着做到一半的男士汗衫,林一念記得她回家的時候那半成品汗衫就已經在那了,現在還躺屍一般擺在針線笸籮裡面,看着沒被動過的樣子。
“表姐。。。”林一念擔憂地叫衛春枝。
“念念來了呀,瞧瞧我,忙的都忘了去接你。
小學開學了吧,念念又能來跟我一起住了,真好。”衛春枝放下針線下炕拉着林一念往炕上坐。
“表姐你沒事吧?
大舅媽到底是咋決定的?”林一念焦急地問道。
林一念一問,衛春枝的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表姐你咋了,你别哭呀。
你,你要是不想嫁你可以說出來。。。”
“沒用的,沒用的。
我娘鐵了心讓我嫁到劉家,嫁給劉志那混蛋。
沒用的,嗚嗚嗚。。。”
屋子裡全是少女的哭聲。
林一念也蒙了,她覺得自己揭開劉志的真面目,大舅大舅媽看清楚劉志的為人,自然不會讓衛春枝嫁給劉志那個人渣。
而且劉志搞破鞋的事在前,劉志也就不能再把屎盆子扣在衛春枝的頭上了。
但她完全沒想到大舅媽對利益的追求。明明已經看到劉志的醜态,居然還要自己的女兒嫁給那人渣。
一個工作真的那重要嗎?比自己的女兒一生幸福還要重要?
“大,大舅怎麼說?”這是林一念唯一的希望。
如果她沒記錯,那天大舅是不同意表姐嫁入劉家的,為此還打了大舅媽。
一提到大舅,衛春枝的哭聲更大了。
林一念的心徹底涼了,這都什麼父母,她的心裡不由地升起一股子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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