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見杜千蕊低頭把玩着陶瓷茶杯,他便問道,“這是景德鎮的瓷器?”
“王爺好眼力。”杜千蕊微微有點驚訝。她與朱高煦在一塊兒的時間長了,可能知道朱高煦對很多東西、都無甚考究。
朱高煦笑道:“景德鎮的瓷器最有名……江西的。”
片刻後,他又溫和地問道:“千蕊想家了麼?”
杜千蕊擡起頭,又是一副意外的表情。
朱高煦以勇武聞名,但他這個人的心思一向都很細緻,還有點擅長去猜别人的心态和牌面。
杜千蕊的聲音幽幽道:“真是怪,妾身在家鄉就沒過幾天好日子,可偶爾還是會想起。”
“嗯……”朱高煦發出一個意義不明的聲音。他平時還是很願意、與身邊親近的人說說話,或是聽她們說話;對身邊的三個妻妾,并非完全為了色相和獸|欲。
朱高煦在這個世上有親人,但是皇室的利益實在是太大了;巨大的利益,反而會沖淡父子兄弟間真正的親情。此時朱高煦又被發配到了幾千裡外,除了身邊這兩個女子和妻兒,還有誰是親近的人?
杜千蕊的聲音很低,用呢喃般的口氣道,“想到兒時熟悉的竹林、小路、石壩,總隐隐覺得心裡暖暖的很安心,又有點酸……哎呀,妾身也說不明白。可是上次真的回去了,看見那十年也不變的破敗村子,看見一切,心裡卻悶得慌。人真是怪……”
她停頓了片刻,用很小的聲音道:“我不敢想姆媽,想起就難受。”
朱高煦的手掌輕輕在她的肩背上撫|摸着,什麼安慰的話也沒說,隻是默默地聽着。
興許受了杜千蕊的心情影響,朱高煦也感到了淺淺的憂傷。
……次日一早,朱高煦到前殿書房,宦官王貴也跟了進來。
朱高煦走到桌案前,提起已經放在硯台上的毛筆,下筆寫道:支取銀錢一百貫,予王貴。
他拿起紙吹了一下,遞給身邊的王貴道:“你管着府庫的鑰匙,自個拿去取罷。”
王貴躬身接過來一看,他的神色頓時十分複雜,臉色是青一陣白一陣。過了一會兒,王貴小心問道:“不知王爺吩咐奴婢,支取這些錢作甚用?”
“給你的。”朱高煦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你不是文武官員,算是我家的奴婢,我賞你錢還需要論功行賞嗎?”
“奴婢謝王爺恩!”王貴忙抱拳彎腰道。
朱高煦又道:“我是覺得你應該賞。聽說你在外邊買了宅子丫鬟挺缺錢,可你管着府庫哩,自個還不寬裕,這不是該賞?”
朱高煦幹了這件事,就忙着看公文去了,若無其事地做着别的事。
及至中午吃了午飯,朱高煦在書房旁邊的小院落、挑了間廊房休息。這時王貴走進屋,忽然就跪伏在地,“咚咚咚”磕起頭來,哭道:“奴婢罪該萬死!”
朱高煦瞪眼道:“怎麼,發生什麼事了?”
王貴哽咽着哭訴道:“都怪奴婢貪那身外之物……
奴婢是閹人,無家無室,常常也想有人侍候着、有人噓寒問暖,便買了幾個小丫頭,當是幹女一般養着,平素花費就更多了,着實有點缺錢。
前天奴婢照王爺的意思,夏天快到了,到府庫取一些薄料子,帶人送去姚姬和杜千蕊院子裡。奴婢見了姚姬,寒暄了幾句。姚姬便拿了一錠白銀給奴婢,說是多謝奴婢的關照。
奴婢當然不敢要呀,趕緊說是王爺的意思,東西從王府拿的、心意也是王爺的疼愛之心。
姚姬卻說,正因王爺垂愛,她手裡才有錢,平時也不出門,拿着錢沒多大用。又說讓奴婢拿着,回頭叫人到市面上買兩盒胭脂送到府裡。
奴婢聽她說得誠懇,一時财迷心竅就收了。可兩盒胭脂值幾個錢啊?奴婢當然不能裝着不懂,昨日便故意問王爺去不去姚姬那邊……奴婢該死,奴婢罪該萬死!”
“還有這等事?”朱高煦瞪着眼睛道,“我隻聽侯海說笑,談起你一個閹人還買小娘,便猜你可能缺錢花。沒想到你這厮還拿她的錢!誰告訴你,真金白銀沒處用的?”
“王爺……”王貴擡起頭,一臉茫然。
朱高煦也是一副糊塗的模樣,倆人面面相觑。過了一會兒,朱高煦揮手道:“你娘|的!念你主動認錯,這回算了。你以後若缺錢,告訴我,别去搗鼓那些歪門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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