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朗下午回來的很早,嶽敏以為他要出差,提前回來收拾東西。他搖了搖頭,嶽敏又疑心他胃不舒服,他仍搖頭:“今天沒有不舒服,你剛回來,我怎麼舍得出差。”
嶽敏低了頭沒再理他,她這次跟着洛一民接觸了不少神外的專家,對于她的研究課題有很大的幫助,雖然隻是短短幾天,信息量卻很大,需要她逐步梳理,她一下午都在整理筆記和稿件。
程朗在一旁坐着,靜靜地看着她。她工作起來非常認真,抿着唇,神情專注,頭發用一支細長的筆盤在頭頂,不時在本子上記着,又在平闆和電腦上輪番查看,旁邊還有幾本打開的書。
直到差不多晚飯時間,程朗才叫她。嶽敏忽然想起他要多餐,問:“你剛才先吃東西沒?”
“吃了,你給我信息,我就吃了,吃完才回來的。”
嶽敏怕他真的沒調鬧鐘,自己設了三點的鬧鐘提醒他吃東西。
“鬧鐘調好沒?”
“沒有,你給我錄段語音做鬧鐘鈴聲吧。”
“錄什麼?”
“就錄‘老公,該吃東西了。’”
嶽敏一整個無語,她把面前的手提電腦合上,甩了兩個字:“不錄。”
“等下錄,先吃飯吧,我餓了。”程朗上前拔了她頭上的筆,一頭烏黑的秀發傾洩下來。
嶽敏一把奪過筆放在桌子上,瞪了他一眼。吃罷回來,嶽敏拿出胃藥讓他吃了,又把分藥盒找出來,每頓都分好,幫他預備了一周的量,讓他按時吃。
程朗拿着藥盒說:“你還要再錄一句‘老公,該吃藥了。’”
“大郎,該吃藥了。”嶽敏沒好氣地說。
程朗拿着藥盒看了看說:“嗯……也行。”
“行你個鬼,快點,把鬧鐘調好。”嶽敏雙手抱在胸前。
“忙的時候鬧鐘會随手按掉的,馬上就忘了,你的語音不一樣,老婆的命令,我馬上執行。”程朗一本正經地說着。
嶽敏想想就頭大:“不行!要是你正在開會或在外面有事,這個鈴聲……”
“就是有事的時候才要這個鈴聲,不然我也不好意思扔下别人去吃東西,别人聽了這個鈴聲自然就懂了,兩邊都不尴尬,還不需要解釋,多好。”
嶽敏竟然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他。
“你知道我白天很忙的,今天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肯定就忘了。胃疼起來真的難受,老婆,幫我錄一下吧。”程朗拿出手機打開了錄音功能。
嶽敏氣鼓鼓地說了句:“該吃東西了。”
程朗哄着她:“不行,一定要叫‘老公’,乖,重新來。”
嶽敏撅着嘴,瞪了他半天,程朗還是拿着手機,将麥克風的位置對着她,一副不肯錄就絕不妥協的樣子。嶽敏拗不過他,隻好幫他錄了,他還嫌太生硬,錄了幾遍才罷休。
聽着回放,嶽敏覺得羞恥感暴棚,一點也不想搭理他,轉身就走。偏偏被他從身後抱住了,不住地蹭着她的頭發:“謝謝老婆!我一定好好聽老婆的話,這個周末你休息嗎?”
“幹嘛?”嶽敏語氣還是有些沖,她知道周末是程朗的生日。
“海城大學興建新的實驗樓,榮錦捐了點錢,周末新教學樓落成儀式,學校邀請我出席,本來想不去的,輔導員、班主任和校長都打了電話來,推不掉,你陪我去吧。”
“你的母校?”
“嗯。”
嶽敏猶豫着,程朗的母校,也是林筱曦的母校,大學四年,正是他們彼此陪伴,感情最濃的時候,現在他卻說要帶她去那裡。
“雲柯和許婷也會去的,儀式時間不會很長,結束後你陪我過生日。”
嶽敏還是沒有說話。
“忘了我生日了?”程朗将她轉過來,看她表情不明,似乎在想什麼事,便敲了敲她的額頭。除了她搬出去的那一年,每次他的生日,她都會記得,會給他送小禮物。
“沒忘。”
“去年生日,我還想,你會不會回來,對我說‘生日快樂’,送禮物給我。我在家裡等到淩晨,你也沒回來,那時候,好想去醫院找你。”
嶽敏擡眼看他,那一晚,她加班忙到十點多才下班,回宿舍泡了碗面,默默念了一句“生日快樂”。
程朗摟着她的腰問:“今年我有禮物收嗎?”
“你想要什麼?”嶽敏緩和了神情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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