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天色漸黑,沈家上下都亮起了燈火,大皇子府的人才姗姗來遲。
來人乃是大皇子府的一個管事嬷嬷,還帶了好幾個丫鬟婆子一齊,手裡拎着大包小包,應該是生産所需之物。
沈鸢不欲與對方閑扯,見過人之後,便直接打發她們去西院的客房那邊照料生産中的沈微去了。
從發動到生産,沈微已經生了快兩個時辰,還是不見動靜,目前來看,一切順利,畢竟沒有壞消息,那就是最好的消息。
期間,沈大老爺的麻藥過勁,中途醒來了一次,在得知自己日後将成為跛子之後,又一言不發地躺下昏睡至今。
那一刻,沈鸢分明看見父親眼裡的灰敗之色,他的心若死灰那麼明顯,明顯到衆人都不忍出言安慰,隻能沉默地給予陪伴。
王氏的眼睛都快哭瞎了,這回沈鸢無論怎麼安撫也止不住母親的眼淚。她甚至連責罵沈微的心思也沒有,對着丈夫的傷腿,悲痛欲絕。
沈鸢見父親母親如此,心中實在難受得緊。
再多的言語在真正的悲傷面前都不堪一擊,索性閉口不提吧。
有些事情她着實是無能為力,隻能靠父母自己去解開心結。
“大夫人,大姑奶奶,不好了,沈良媛她血崩了……”
沈鸢正郁悶時,門外突然闖進一個丫鬟,慌慌張張地喊道。
“什麼?血崩?”沈鸢不由面色大變,這可不是什麼好迹象。
王氏的臉色愈發陰沉了,沈微可不能在他們府上出事,否則大皇子府那邊怪罪下來,沈家便是雪上加霜。
“娘,我過去看看!”沈鸢暗中給李氏使了個眼色,顧不得什麼形象,再次提起裙角,一路飛奔而去。
眼見妻子為了嶽父一事殚精竭慮,如今又要憂心罪魁禍首,秦赫默默捏緊了拳頭,暗道:“沈微她這是自作孽不可活,現世報來得可真快。”
沈鸢氣喘籲籲地跑到臨時産房的外屋,就見老穩婆手裡抱着一個血乎乎、哇哇哭的小嬰孩,正在為他清洗身子。
好在屋裡各處都燒了炭爐,暖和地很,不會凍着孩子。
“生了?姑娘還是小子?”沈鸢歇了口氣,問道。
“恭喜世子夫人,沈良媛此乃弄璋之喜。”穩婆一臉喜色。
“沈良媛如何了?”沈鸢沒進産房裡面,怕帶入細菌,但能清晰聽見裡頭傳來太醫等人焦急的說話聲。
“太醫說,沈良媛生産之前似是服用了催産藥,藥效太烈,才導緻的血崩之症。”
穩婆小心翼翼地說道,生怕自己得知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催産藥?”沈鸢整張俏臉都苦了起來,心頭煩躁地隻想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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