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衛琛回到郡王府,不過半天功夫,便又被召進了皇宮,乾元帝看着這個心性與脾氣都與先太子大相徑庭的親侄子,心緒很是複雜。
他有八個皇子,但論心計謀略,沒一個比得上眼前這位,論格局眼光也沒一個能及得上衛琛,若衛琛是他的兒了,将會是當之無愧的儲君人選。
是以乾元帝對這位侄子真的是既欣賞又忌憚,另還帶着點微妙的同情與遺憾。
“聽說你今日去崔老國公府上了?”乾元帝一邊批着折子,一邊随意問道。
“嗯……老國公與崔五姑娘對微臣有救命之恩,微臣特去答謝一番。”
衛琛也不意外皇帝會派人盯着自己的行蹤,若陛下對自己不設防那才是怪事。
“隻是如此?”乾元帝的臉上帶着一點暧昧莫明的笑。
衛琛重重點頭,“隻是如此。”
“若你當真對崔五姑娘有意,朕可以為你們賜婚。”乾元帝笑吟吟道。
“陛下說笑了,微臣這破身子怎好去禍害好人家的姑娘,微臣已決意終身不娶,多謝陛下的美意了。”
衛琛回得斬釘截鐵。
“胡鬧!”乾元帝一把扔了折子,“你若不娶妻,豈不是要讓懿顯皇兄這一脈斷了香火,他日到了九泉之下,朕如何去跟先帝還有你父親交待?”
“陛下不妨先找幾位太醫為微臣診脈吧,屆時您自會明白的。”衛琛平靜說道。
不管皇帝是真關心還是假試探,自己這副身體的情況騙不了人,倒不如擺到明面上,讓皇帝安心,自己也能圖個清靜。
“常伴伴,讓人速去将太醫院判請過來。”
君臣閑聊了小半刻,常盛公公就領了一個面須發白的老者進殿,正是太醫院的院判。
“鄒太醫,去給長甯郡王瞧一瞧身子。”
鄒院判說了一句得罪了,便開始認真診脈研斷。
衛琛十分配合,問什麼答什麼,事無具細一字不漏,鄒太醫卻是越診越心驚,到最後背脊忍不住竄起了一股涼意。
“鄒太醫,如何了?長甯郡王身上的毒可有化解之法?”乾元帝關切問道。
“陛下,請恕老臣無能,郡王他,他……”鄒院判急出了一頭冷汗,實在不知道該說真話還是假話。
“照實說,朕恕你無罪。”乾元帝給了一顆定心丸。
鄒太醫深吸一口氣,用視死如歸般的表情說了出來。
“依微臣所見,長甯郡王毒入肺腑,五髒皆衰,隻怕神仙難救。如今他這副身軀已是強弩之末,便是好好吃藥靜養,恐也活不過兩三年了。”
乾元帝一怔,表情微窒,他知道衛琛身體不好,但沒想到居然嚴重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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