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滿城的梅花,蕭青攜着城北軍營五萬兵馬離城。
點兵點将時,蕭青隻說了一句,“願随我出征之軍,盡數而歸。”
這是蒼婧第三回看他離去的背影了。未有習慣,隻有一回比一回牽挂。
兵馬離城,珠钗失光,霞衣無豔。馬車到府,趙蔓芝便奔來,“公主姐姐,我來找你玩。她卻說要見你。問她是誰她也不說,看起來兇得很。”
蒼婧下了馬車,見一個老婦人。身穿白袍喪衣,帶着二十多帶刀家兵。
那老婦人轉過了身,雙手加額,彎腰一禮,“老身公孫朱氏。”
蒼婧立刻擋住了趙蔓芝,“紅素,你先進去。”
趙蔓芝未料,此時竟被喚了假名。她識趣地走進府,有瞧了那老婦人一眼,輕語道,“公孫朱氏?誰啊。”
趙蔓芝一腳踏入府,恍然驚覺。是公孫旻的母親!
“嚴秉之說過她有怨。此行她帶了家兵,不會是來鬧事的吧?”趙蔓芝心想着。就不放心蒼婧一人見公孫夫人,她趕緊去換了身男裝,随在家兵中。
大将軍府中,主人家剛走,就迎了客。
一張案上正煮待客之茶,蒼婧雙手伸出,“公孫夫人請入席。”
公孫夫人卻道,“不必了。我不敢坐。”她就站在席外,一身喪服身軀闆正,身後是她的家兵。
茶已好,蒼婧沏上,“公孫夫人找我何事?”
“老身一直想來,但是先前來此多有不便,今朝是方便了。”
茶葉于熱水中漂浮而起,氤氲水汽稍糊了些眼,蒼婧推着茶到對過,“以往大将軍在,而今日大将軍出征,公孫夫人為何覺得這樣才方便?”
“大将軍不在,有些話我們女人說起來方便。”客聞茶香,仍端身自立。其禮極緻,與蒼婧随心而坐,甚如世間兩般人。
“公孫夫人請說。”蒼婧不知什麼話,隻能女人聽?
“我兒大好年華,大好仕途,卻在長公主身邊做了個護衛。他救你,換你性命,長公主不該好好祭拜他嗎?”公孫夫人言之落淚,然于蒼婧面前,她強忍哭聲。
蒼婧被說得一時有愧,“先日聽聞夫人對我有怨,怕來府祭拜憂極夫人。”
“老身不是此意。就算長公主來了,老身也不會讓你祭拜。”她擦了擦淚道。
蒼婧無所适從,“那公孫夫人要我如何祭拜?”
“按着我們家的祖制,主人逢難,需有奴仆妾室殉葬。望長公主交出長公主府中與他交識奴婢,并贈讴者歌姬給他陪葬。”
蒼婧輕落手中茶皿,心中哀痛已不及震驚,“公孫旻的身後事竟尚未辦?”
“無人為我兒陪葬,我如何落葬。他一人孤苦伶仃,何其哀哉!”
看那婦人執迷,蒼婧尤為低啞地道,“這都有七八個月了,你兒子……”
公孫夫人絹帕一抵眼下,“我把他放在冰窖裡。”
蒼婧雙手一扶案,撐坐而起,“實在抱歉,此事我不答應,”蒼婧面對公孫夫人,莫名覺得膽寒,“令子救人宏恩,其心至善,豈會讓無辜之人陪他殉葬。他墓地逢血,何能慰他救人之心。”
“長公主豈知我兒之心?他若活着,有望承他父親往日之職,官至衛尉,位列九卿。你這般無視禮教,不知廉恥之女,用我兒的命活着,就該給我兒上香火。”面色蒼白,雙目紅腫的公孫夫人深吸了一口氣,細細的眉如上挑的刺,不知在紮向誰。
“公孫夫人放心,令子救我性命。我必然好好活着,不負他救我之舉。”
“世間怎有你這般恬不知恥的女子!”
随她唾罵,随她惱恨,蒼婧起了身,與她行了一禮,“我念令子大恩,會給他送上各種富貴祭品,其陵墓我也會為他而建,讓他好好安葬。”
“我母家為奉常,常言禮教有雲,女子不可入祭壇,孽重之身,必引神靈之怒。那女子所增的陵墓和祭品又如何能入我兒之墓,髒。”
“什麼大将軍不在就方便說話,我看是方便你欺負人。你不是女人,你不髒嗎?”趙蔓芝難再聽下去,出了家兵之列,直面了那昔日指腹為婚的婆家人。
公孫夫人見家兵中還有一女子,女扮男裝,立刻以袖遮住了眼,一眼不敢多看,“真是蛇鼠公孫夫人見家兵中有一女一窩,不堪入目,我兒在此處是如何過得。”
“令子在這裡過得不錯,有吃有喝。倒是你,不給他安葬,讓他成為孤魂野鬼。”趙蔓芝又氣又急,她哪裡想得公孫旻的身後事竟如此難辦。
“紅素,莫要多言,退下。”蒼婧強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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