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儀同李姜氏如今搬進了前院,自然是去前廳用膳了。
時至晚膳時分,兩人一同去了前廳。
李孫氏娘們三人已然坐在那處。
按東陵的規矩,妾室與庶子是不能上桌同當家主母一同用膳的。
可在李府,不僅沒有這個規矩,甚至這十年間,是這個妾室帶着庶子,在本該屬于主母的位置用膳,享用屬于李姜氏和李妙儀的一切。
眼瞧李姜氏過來,李孫氏向李妙音和李啟哲使了個眼色。
三人站起身來,向李姜氏行禮,“夫人——”
李姜氏面無表情,瞧也沒瞧三人一眼,端的是高門貴女的傲氣,徑直走向了主位坐下。
這時,李妙儀轉身向李妙儀福了福身子,喚道,“大姐姐。”
李妙儀傲視李妙音,神情高不可攀,卻不曾有什麼反應,徑直坐到了李姜氏身旁的位置。
氣氛陡然變得有些微妙了。
李孫氏眼瞅着母女二人都不理會她們,但面上也不見尴尬,自顧自的招呼李妙音和李啟哲坐下。
李妙儀能感覺到李啟哲的視線惡狠狠的瞪着,可這視線,不像那林中的野狼,能帶給人威懾力,倒像是城中街邊的野狗。
一時之間,李妙儀隻覺得有趣,便直愣愣的看向李啟哲,李妙儀的長眸中泛着刀刃般的寒光,眼神中鋒芒隐現。
倒也有趣,這李啟哲一和李妙儀對視,便吓得哭了出來。
李啟哲臉上的橫肉都縮成了一團,他眼睛通紅,哇哇大哭,哽咽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房間。
李孫氏的面上滿是心疼,站起身來快步走向李啟哲,拿起手帕輕輕的拭去李啟哲臉上的淚珠,道,“啟哲這是怎麼了?怎的好端端的就哭了?”
李啟哲一邊抽泣一邊指向李妙儀道,“她吓唬我。”隻是李啟哲的目光再不敢向李妙儀看去。
李孫氏皺眉,這李啟哲是她的命根子,這些年寵的自然也是無法無天,李啟哲從小便來了李府,同李妙音不一樣。
李妙音是在外面過過苦日子的,還算内斂,李啟哲則是在李府範圍内,要風得風要雨的雨。
李孫氏心疼的拍了拍李啟哲的頭,道,“娘給你做主。”
李啟哲好似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狠狠的點了點頭。
李孫氏轉頭看向李妙音,道,“妙音啊,再怎麼說啟哲都是你弟弟,況且他如今還小,你怎的能吓唬他?若是把他吓出個好歹可如何是好?”
李妙音輕哼一聲,冷淡道,“不知姨娘何時瞧見我吓唬他了,你都說了他如今還小,既然還小,小孩子的話,怎可全信?”
聽罷,李孫氏氣急,也顧不上旁的了,站起身子便同李妙儀對峙,她怒視着李妙儀,用沉重的口氣斥責道,“欺負年紀尚小的弟弟,妙儀,這事兒若是傳出去了,你該如何自處?”
李姜氏皺着眉,望向李孫氏,語氣冷冽道,“怎的?你當真當我不在嗎?”頓了頓,李姜氏繼續道,“方才我們所有人都坐在此處瞧着,你可有見過绾绾動過他一根手指頭?”
說罷,李姜氏輕哼一聲,道,“這麼些年,你這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倒是一點兒都沒變。”
聽罷,李孫氏憤憤不平道,“啟哲斷然不會說謊。”
李姜氏輕哼一聲,滿是不屑,道,“俗話說得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說罷,李姜氏眼神犀利的看向李孫氏,道,“你兒子,包括你,究竟會不會說謊,我相信你比我清楚。”
眼看李孫氏落了下風,李啟哲哭的更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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