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娘一聽,一把将她推開,滿臉的執迷不悟:“我不去……我才不去!我就是想她死、她要死了才好!”
陸明曦神情複雜地看着她道,“姨娘,你不會還以為太太死了,父親就會将你扶正吧?”
徐姨娘剛要開口,她就嗤道:“當日是父親主動到秦家求娶太太的,成親後雖在陸家人眼裡他們夫妻之間不冷不熱的。可父親每每在外頭與人吃酒時,嘴裡說的都是誇贊太太的話,哪怕後來太太病了,你管了家,父親也會帶你應酬,但他可有誇贊你一句?”
徐姨娘睜大了雙眼,看着陸明曦接不上一句話來。
因為陸明曦說的是事實。
徐姨娘自降身份給陸聞道做妾之前,她還是伯爵府的女兒,與市面上買來的妾不同,看在伯爵府的面上,旁人願意給她一分面子。
而陸聞道對外人的解釋是,秦氏病了,他不忍秦氏操勞,内宅又不能沒個做主的人,隻好帶了徐姨娘出來,待秦氏病好之後,是要還回去的。
陸明曦恨鐵不成鋼,又道:“他對外裝了這麼多年的深情,難道會因太太一死就破功嗎?他肯定會繼續裝深情,既不會将你扶正,也不會娶繼室!反而會在事情敗露之際,将你推出去做替死鬼!姨娘,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他要的不止是太太的嫁妝,還有你的!”
“姨娘,這府裡隻有我是真心替你着想。父親他……靠不住的。”
說到最後,陸明曦語氣有些艱難。若是可以,她也不願相信自己叫了多年的父親是這樣的人。
徐姨娘更是不願相信,捂住自己雙耳,哭個不止:“不是的、不是的……他說過會一輩子待我好的,娶秦華英隻是權宜之計……”
陸明曦知道她是一時無法接受,眼下說什麼定是聽不進去的,隻得将她扶起來,帶回了内室。
另外一邊,陸聞道急急追上去,正瞧見秦家大舅将遮得嚴嚴實實的秦氏打橫抱上了馬車。
陸明娪戴着幕籬,跟着秦老夫人上了另一輛馬車。
陸聞道追到秦氏那輛馬車前,還未開口,秦家二舅便一腳将他踹飛了出去:“滾!”
等他再捂着胸口爬起來時,秦家的馬車早走遠了。
陸聞道别無他法,也不想留在此處供人圍觀,隻得鐵青着臉走了。
等人都走盡了,本該離去的宣禦才揣着雙手,溜溜達達的從巷子裡走了出來。
他站在街頭,看了眼已經走遠秦家人,皺眉問身旁的随從:“你去過郁家了?”
随從應了聲是。
“怎麼說?可真是和離了?”宣禦問道。
随從道:“大姑奶奶……”
宣禦道:“不許叫她姑奶奶!她是你哪門子的姑奶奶?”
随從果斷改口:“大姑娘給了和離書,隻郁老夫人和郁家不肯同意,郁侯爺還被老夫人關了起來。”
宣禦沒在開口,神情瞧起來有些高深莫測。
随從等了一會兒,才聽他近乎喃喃道:“郁家負了阿娪,已經沒用了……”
這語氣不對,随從側目一看,才見他眸底一片陰郁,與平時的模樣大相庭徑。
随從心中一驚,面上又裝得若無其事,還故意道:“爺,屬下要是沒記錯的話,您也負了大姑娘。”
他一擊即中,宣禦臉上的神色果然又恢複如常,還轉頭瞪了他一眼:“叭叭叭的,就你有嘴!”
随從道:“是啊,還能唱曲兒呢。要不給您唱個怨男傷春?”
宣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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