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蘊出了會神,最終還是不耐煩地打斷了平嫔的唯恐天下不亂,“喊什麼!閉上嘴,讓太醫丞先為陛下看診。”
李景煥被禦前侍衛帶到太極殿時,迎面便是這片兵荒馬亂。
平嫔不肯錯失天賜良機,一見太子,轉眸厲聲質問:“太子,你竟敢偷換陛下仙丹,欺君罔上!是何居心!”
“父皇……”李景煥斷骨之傷還未好全,嘴唇蒼白幹裂,看見平嫔身上尚未幹透的血迹,猛地怔神。
他即欲進殿看望皇帝,卻被侍衛阻攔。
方才聖上口谕說到一半便昏了過去,禦前禁軍們不敢扣押太子,亦不敢讓他離開視線。
面對平嫔扣下來的落毒罪名,李景煥恍惚地嚅動唇角,卻未辯駁。
天知地知,他隻是不想父皇因服丹身亡,換的丹藥是以麥粉制成,無毒無害。
然而從做下這個決定的那一刻起,李景煥就很清楚地知道,一旦有一日東窗事發,他便不可能獨善其身了。
不論他的初衷多麼無辜,暗中左右帝王飲食,便是天家不能容忍的大罪。
他隻是,不甘心。
他既不能眼睜睜看着父皇一意孤行地走向絕路,也不願做一個被世家擺布的傀儡太子。
既然想起了前世的記憶,既然這是老天對他格外的恩待,李景煥便想盡自己所能去改變現狀。
少許的沉默後,李景煥一言不發地撩袍跪在殿階下,低垂鳳目深晦如海。
無論平嫔如何痛心疾首地潑髒水扣帽子,李景煥皆不語。
此前聽到釋高僧發瘋的消息,他便預感到不祥,此刻,終日懸在頭頂的劍終于落下,李景煥自幼年起便穩居東宮的地位即将不保,他反而異常地平靜。
所謀不成,大勢已去,那麼。
也不過是成王敗寇。
耳邊質問猶在,李景煥從心裡不信這位奮力為她那六歲小兒圖謀的平嫔娘娘,在他下台後,就能順利扶持四弟上位。
主少國疑,何況平嫔背後還有士族黎氏,把持朝政的王氏與其推選四弟,與黎氏争權,為何不直接選了那個無母家背影又隻嗜讀書的二弟?
就像當年王家拒蜀王而擇取他的父皇那樣。
李景煥跪在那裡想着,忽生出一種局外人冷眼旁觀的荒唐感覺,甚至無意義地彎了彎嘴角:王與帝,共天下,這一次,又讓王氏得逞了嗎?
隻是在聽到母後意圖下毒謀害簪纓那句話時,李景煥驟然擡眼。
他目光慘厲如一匹困獸:“你說什麼?!”
自覺穩操勝券的平嫔,無端被那個眼神吓退了兩步。
李景煥不信她的話,轉頭看向暌違多年的長公主,一瞬氣息都亂了,不禁膝行向前,“皇姑母,是否當真?阿纓如何、她如何!”
長公主見他擔心的神色不似作僞,啼笑皆非地冷漠幾息,目光泛起憐憫之色,“你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她到底怎麼樣?”
李景煥還在追問,呼吸急促地捉住李蘊裙角,聲音嘶啞,“你告訴我,告訴我……”
李蘊卻隻是輕輕抽回自己的衣擺。
她最看不得這副事後深情的鬼樣子,居高下睨:“有些人,本不是屬于你的,你白占了這些年卻不懂得珍惜。庾靈鴻也好你也好,如今這夢啊,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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