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惠英交待完又說讓她早點睡,别成天晚上不睡白天起不來的耽誤事。
“”沈惠英走後,蘇栀原本在鍵盤上敲的飛快的動作停住,目光認真的落在了那枚紀念章上。是夠老的,都生鏽了。
但是這種東西,如果沈惠英不主動脫口說,周伯伯肯定不會知道她家裡有。
沈惠英獨自帶她生活多年,早就嘗透了人情冷暖,蘇栀一直都知道她遇人遇事世故婉轉,打點周到。這些也都教過她,但可能性格使然,她總是學不來。
蘇栀還知道她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對這門親事其實滿意的不得了。
沒有男人共同頂撐的家庭事事沈惠英都小心謹慎。她不是什麼人,有手段,離了男人依舊風生水起。沈惠英是一介普通勞動婦女,書沒讀過幾天,見識淺薄。也很膽小。尤其離婚了以後,膽子更小,察言觀色,懂得看人臉色行事。做事更是思前想後,畏首畏尾,總怕得罪人。因為這個家沒人給她撐腰長勢。什麼都要靠她自己。
而蘇栀稍顯内斂的性格也多半是因家庭環境和沈惠英的言行舉止而影響所緻。
上學時候被給予厚望,重重的壓力督促和話語間的期望讓蘇栀有時候甚至壓抑的喘不過氣。
因為就算條件再有限,沈惠英也是傾其所能的讓蘇栀上最好的學校。她的生活就像一直溺在水中,而蘇栀,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不管不顧這根浮木是否能夠承受其重,是否會在途中受傷受創,她的目标就隻是抵達岸邊。
而如今蘇栀終于到了适婚年齡,其實想想也能理解,如果能找個條件好的女婿,那沈惠英的腰杆自然而然要挺直不少。也能臉上有面,走路帶風,跟着一起風光風光。
蘇栀将視線收回,接着用拇指按了按後牙龈腫脹的位置,起身往廚房裡去,她得去含一口鹽水,不然等下睡覺更難過。
晚飯時候跟周宴拾的那個粗略照面,其實間接裡給了蘇栀一絲勇氣。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她莫名的覺得周宴拾好像也沒有大家說的那樣不好接觸。說話什麼還挺溫和。反而是她,有點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說什麼。
離開的時候也沒跟人打聲招呼,就那麼走了,感覺挺沒禮貌的。
至于後來他無意間進去了包間找人,她坐在角落裡不顯眼,肯定是沒看見。多半也是沒想到她就是在那個包間裡跟領導一起談事吃飯。
蘇栀倒了一口開水等涼,又用勺子挖了滿滿一勺的鹽巴和了進去。
攪着攪着放下勺子想到了什麼,擡手放到鼻子下面嗅了一下,接着又扯過衣服的領口衣袖都聞了聞。酒味明明不是很大,她其實也沒喝多少,不然剛剛沈惠英肯定要罵她的。也可能當時洗手的時候剛從包間裡出來帶在身上的酒味濃,所以他聞到了,而這會是散了,她這樣想。況且她當時因為牙疼還含了口冰涼的自來水往外吐,的确像是喝酒喝的有點多的情況。
蘇栀含了一口稍濃的鹽水,重新返回了卧室。
濃鹽水鹹澀的熨帖在後牙槽,原本的熱痛開始變得鈍鈍的酥麻。她信手捏起那枚生鏽的紀念章,來回翻看了遍,鏽迹斑斑的像是從地下刨出來的。圖案什麼的幾乎辨别不出。她也不懂這個,從包裡翻來翻去翻出來一個透明的塑封袋,然後将紀念章放了進去。
透明袋這麼一包裹,看上去好多了,有點像鑒寶節目裡展示的老物件,能拿出手不少,不像剛剛,跟垃圾堆裡撿來的似的。
蘇栀将東西放進包裡,重新坐到了電腦跟前。
短短十幾分鐘電腦登錄的微信聊天框閃了好幾條新消息,蘇栀點開,全部都是來自同一個人,蔣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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