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敗名裂,被休棄不過早晚的事,何太太縱使難以接受自己風雲一生,最後偏得落魄,越蘇握住了她的把柄,現又居于高位,她怎會輕易放過她?
越蘇眉角微蹙,很久沒有說話。
直到何太太再次忍不住要她一個準話,她才說道:“我要你,長居婉娘的陵園,日日在她牌位前忏悔,終生茹素,不得歸京。”
“隻有這個?”
何太太不敢相信。
這一場,若她是勝者,越蘇絕不可存活。
可是越蘇給予她的懲罰,卻隻是幽禁和忏悔。
越蘇轉過頭,不想看她:“滔滔江水終歸于海,你多活上幾年,卻也空乏無味,受盡毒素侵害,日後纏綿病榻,吃齋念佛忏悔終生,就當是我為婉娘來世積福,免她再度孤苦無依,我也能免去迫害嫡母的罪孽......”
“更重要的是,如果殺了你,我又如何去面對越蕙和二兄?”
講到自己最愛的子女,何太太心中終于有了一絲悔意。
她此生最看重的,就是這一雙兒女,為了他們,她可以豁出性命,隻是行事前忽然忘了,越蘇與他們,是骨肉血親,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親兄妹。
何太太飄下兩行淚,低着頭,當被恨意蒙蔽時,她全然沒想過,如果失敗,自己的兒女将會面臨什麼。
是太子的刑罰,還是何家的滅族之災。
“我以為你是軟弱,是憐憫之心太過,以至于放了我。”
“原來卻是我早已忘記初心。”
她本來,就是因為害怕兒女被越蘇報複,才一步步針對她下了死棋,但是她怎麼會覺得,越蘇當真會對越蕙和元坤下狠手呢?
何太太失魂落魄走出楓林館,原本精緻的妝容盡顯頹然,婢女原本想攔,但越蘇屏退二人:“讓她走吧。”
後來,她是怎麼跟何緻明說的,越蘇已經不想知道了,隻是這件事,就算沒有人傳出去,越蕙也會猜到一二,姐妹二人,再不可回到從前。
何太太隻有一個願望,她可以終生不回京城,但越蕙大婚那日,能不能讓她看一眼,送送她。
越蘇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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