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被四喜叫進了屋裡,對這個傳聞中的土匪頭子還是有些戒備。
在四喜說明請他來的意思後,他陷入一陣沉默,望二人面龐幾個來回,最終竟在這土匪兇相身上找出了點剖心置腹的安全感。
“我那老友林仲昌去年年前出去的。他說要去北面見見世面,做最後一趟大買賣,花了三個月時間叫上了四個夥計輪番挑擔趕牛車,将我們年末的大蔥運了出去——臨出門的幾天才告訴我此行也會帶上林叔寶。”
“我本以為他半年功夫也邊回來了,沒想到一别整年,竟隻等來了他故去的消息。”
李叔神情凄凄,眉頭緊鎖,面上的丘壑都深了幾分。
“仲昌的屍體是被鄰村捕快擡過來的,人就死在兩村交界之處,距離此處不過四十裡。真是造孽,要不是那一日大雨傾盆,他一咬牙也便回來了,哪裡會遇到這種事?”
他久久任此事壓在心頭、不肯說出口的原因與這點有關。
試問誰能接受十多年的老友身死時竟就在離自己不到四十裡的荒地叢中呢?倘若他打聽得再勤快些,倘若他能提前得到仲昌回來的消息,倘若他搶着趕去同仲昌喝上一場,結局是否不同?
“就在鄰村?”孟飛鸾聞言也不由心頭一顫。
輾轉千裡路無礙,卻在家門口馬失前蹄,這是什麼的道理?
“那日官差與随行夥計、林叔寶、林家一幹人确認案情時,我也在場。”李叔按着太陽穴,強作鎮定,繼續說道,“四夥夫證詞皆能對上,都說仲昌死于一夥流寇之手。”
“案發夜裡,他六人一桌痛飲,慶祝重回故裡。席間,林叔寶見鄰桌嬌娘生得漂亮,多看了幾眼,便被那桌的壯漢呵斥。仲昌為鄰桌點了一盅酒賠不是,卻發現那桌坐着的是村中懸榜捉拿的流寇。”
“他假意加酒水,實通報了跑堂的。但那跑堂膽小,兩股戰戰,驚擾了流寇,鄰桌就此奪門而逃。”
“本以為此事了結,衆人不以為意。而仲昌入夜前有起夜如廁的習慣,孤身一人穿雨巷的時候……”
孟飛鸾接過未盡語意:“被潛伏多時、心生恨意的流寇殺死了?”
“正是。”李叔點頭,“那日雨大,無人出門,屍身第二日才叫人發現。”
方鑫與孟飛鸾對視一眼,顯然想到了同一問題。
此番由方鑫先問出口:“那夜住店幾人一客房,為何一夜未歸,林仲昌的同住之人沒早早察覺?”
李叔愣了片刻,當時眼見屍身隻顧傷悲,哪裡還會想到這許多?
“所言極是。”他語氣沉入胸中,好似陷入回憶與思索,“與他同住的多半是林叔寶。那四名夥計相互認識,多半同住,林叔寶與仲昌是一家人,沒理由不住在一間裡。”
果真如此!孟飛鸾捺不住性子,也開口道:“那我爹一年忙碌經商所得的錢财所在何處?難不成也被流寇一道擄走了?”
尋常人都知道絕無可能:哪有人如廁還随身帶着金銀細軟?
“當日那捕快是這般斷定的。仲昌為人細心,對錢财尤為謹慎,那四名夥計的薪早結去了,跟林叔寶雖為兄弟,但定也早定好了分成。”李叔回憶老友從前行事作風,總結道,“如廁帶銀兩,又被流寇擄走是不可能的。”
“這便有了奇怪之處。倘若林叔寶與我爹同屋,一夜未見兄弟歸來,如何能安眠到第二日?我爹心細如發,怎麼帶上銀兩去如廁?”
将此兩問重複了一遍,孟飛鸾心中已有定論。
她神色堅定,面對李慶友問出一直截了當的問題:“李叔,您從前同我說過,您以為林叔寶不是有膽殺我爹的人。那按您對他的了解,他會在此事中處一個什麼角色呢?”
“他倘若隻是私吞了那點錢,當日見了你,為了怕成那副臭蟲模樣?”
孟飛鸾又加一問,語調不高,語氣卻層層推至頂峰。
李叔先前又悲又恨又迷蒙的眼睛裡聚出了一團亟待點燃的火,脊背開始顫抖,口中吐出一詞:“見死不救。”
“正是,林叔寶當日就尋到了我爹。我爹他尚存一息,林叔寶見死不救。”孟飛鸾将字句咬得清楚分明,像在生嚼小人血肉,恨意盡顯,“我也是這樣想。”
“若真是如此,此刻也死無對證了。”李叔想通此事卻更覺痛心,恨然抱頭,“是我當時被悲蒙蔽心智,一時的蠢笨,對不起你們一家二人,對不起我故去的兄弟呐!”
“無妨,我有一法。”
孟飛鸾将手搭在這漢子的脊背上,眸中染火,緩緩開口,“必要讓他将不該要的東西交還回來,還不起的,便拿命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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